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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可能会收紧对欧洲和亚洲公司的出口管制,以防止中国利用旧芯片技术。 这是一个严峻的最后通牒,威胁着美国的两个亲密盟友:停止向中国出售和服务芯片制造技术,否则我们将削弱你们的产业。
除非日本和荷兰限制中国获取旧一代设备的可能性,否则据报道,美国可能会执行现有的出口管制——这些管制禁止销售即使是微小数量的美国技术的商品。 这一威胁是美国最新努力的体现,旨在削弱北京将军事现代化与获取芯片技术联系起来的能力。
然而,华盛顿可能正在高估自己的能力。 新的出口管制行动可能会对已经受到压力的全球芯片行业造成沉重打击。 这会削弱美国为动员盟国共同面对中国而进行的外交努力——为一些已显现出反效果的政策付出高昂的代价。
拜登政府可能有了新的考虑。 在发出威胁后,政府官员开始收回前言,表示向出口关键芯片制造设备的盟国——荷兰、日本和韩国——将被排除在新规则之外。
仅仅是暗示华盛顿准备实施外国产品直接规则,就让半导体股票应声暴跌。 美国芯片公司AMD的股价下跌超过10%。 美国芯片设备制造商应用材料的股票暴跌7.8%。 备受瞩目的NVIDIA股价也下跌6.6%。
美国的注意力集中在两家公司:ASML和日本的东京电子。 这两家公司制造先进半导体所需的尖端设备。 在2023年,荷兰和日本在美国的压力下同意更新出口管制,以与美国的规则保持一致。
但由于存在漏洞,中国在管制生效之前就储备了大量设备。 ASML和东京电子仍在向中国出售和服务低端设备。 华盛顿认为这是一种利用其出口管制的行为,并且认为阿姆斯特丹和东京的反应太慢。
在彭博社报道美国考虑针对这两家公司加强出口管制后,东京电子的股价下跌了7.5%,ASML则暴跌了11%——ASML的市值蒸发了467亿美元,这是自2020年3月以来最糟糕的交易日。 随着有报道称华盛顿正在重新考虑扩大规则并可能排除这两家公司,股价开始反弹。
美国官员称,中国正通过中介从东京电子和ASML获取上代技术,并利用这些技术制造高端芯片。 收紧的出口管制旨在防止中国制造出低于“先进”门槛的逻辑芯片,其门槛为14纳米。 中国的芯片制造冠军中芯国际(SMIC)利用旧设备制造出七纳米芯片,并声称能够进一步生产五纳米芯片。 尽管这依然落后于三纳米的尖端技术,但这将使美国的案例认为控制措施过于松懈。
诚然,目前的出口管制已减缓了中国芯片的发展。 华为和中芯国际面临严重的生产限制。 大约80%的人工智能芯片存在缺陷。 旧设备的替换零件难以寻找——对于愿意冒美国制裁风险去维修技术的工程师也很短缺。 中国的人工智能公司也被迫将其人工智能模型迁移到华为的技术上,因为大多数都是基于NVIDIA所构建的。
对于美国限制措施的倡导者来说,这意味着任务完成。 出口管制使北京更难追赶于在人工智能创新方面走在前列的西方公司。
但不仅中国芯片公司受到影响,西方半导体巨头也同样受到伤害。 自2022年以来,美国的管制措施已经葬送了1300亿美元的美国芯片公司市值。 这些限制措施使外国公司在与美国公司达成交易时产生迟疑,导致它们不再使用美国技术,并阻碍了对研发至关重要的资金。 这些措施正在使全球技术产业出现分裂,迫使公司在美国和中国的供应链之间进行拆分。
美国芯片公司感觉自己在被惩罚,而其他公司——尤其是ASML和东京电子——则在填补这种空白。 今年,ASML在其52亿美元的第二季度收入中近50%源自中国,远高于历史上的15%至20%。 日本东京电子2024财年的总销售额近120亿美元,有超过40%来自中国。
荷兰和日本对此潜在的强化控制措施感到愤怒。在一项前所未有的举动中,匿名的日本官员公开反对美国,表示不会遵从。 为了保护ASML,荷兰可能会推动欧盟通过一项未经过测试的法律,对美国实施反制措施,例如关税或知识产权限制,而该法律是对特朗普时代钢铁关税的反应。
阿姆斯特丹和东京担心美国的语气已经变得更加强硬。 之前,这两个国家认为美国只针对特定的尖端技术。 现在,他们担心华盛顿决心将ASML和东京电子完全驱逐出中国市场。
如果美国单方面行动,将强化美国是“霸凌者”的叙述,这种趋势依赖于域外措施,并且意图的是与中国去耦合,而非降低风险。
美国不能单独对抗中国。 与荷兰、日本、韩国、台湾等国的合作至关重要。 当美国在没有说服其伙伴的情况下实施出口管制时,就给中国留下了利用漏洞的时间:储备旧设备,通过中介获取受限技术,改善走私路线,发展国内生产。 按部就班的出口管制迫使美国玩“打鼹鼠”游戏,并且因不断的规则变化而激怒盟友。
中国也可能采取反击措施。 北京在原材料、电动车、太阳能板和不太先进的芯片全球供应链中占据主导地位。 它也有更深的财力来抵消成本。 到目前为止,北京避免将这种影响武器化——但这种局面可能不会持续。
欧洲和亚洲试图在进入中国市场与依赖美国创新之间找到微妙平衡。 美国试图通过收紧出口管制将他们从这个矛盾中推向一边。 这种强硬政策可能会对所有国家造成伤害。
马修·艾特尔是欧洲政策分析中心(CEPA)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的特别助理。
编者注(7月31日):此故事已更新,以包括关于拜登政府正在考虑豁免荷兰和日本芯片制造商的新规定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