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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隆·马斯克在新的特朗普政府中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
作为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简称DOGE)的负责人,全球首富享有几乎不受约束的政治权力,按照自己的意愿削减和重塑联邦政府。
很快就明确,他在很多问题上都得到了总统的倾听,超出了他本职工作的范围。
但在一个话题上,马斯克与特朗普周围顾问团中的其他人显得有些不同:那就是中国。
与新特朗普内阁中许多对华强硬派相对照,马斯克是一位引人注目的另类。
作为一名中国—美国关系专家,我并不惊讶马斯克长期以来所表达的对中国的积极看法,因为他一直在努力寻求在中国的商业机会。
然而,考虑到马斯克在特朗普政府中的角色,尤其在当前美国面临与北京的一个重大外交挑战时,他与中国的关系值得深思。
马斯克的东行之旅
多年来,马斯克在中国的商业利益相当显著,特斯拉的上海工厂(Tesla Giga Shanghai)在公司的全球运营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自2019年开业以来,上海工厂在规模和生产力上都超过了位于加利福尼亚弗里蒙特的工厂,现已占到特斯拉全球交付的一半以上和大多数利润。
此外,特斯拉近40%的电池供应链依赖中国公司,这些合作关系也在不断扩大。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是第一家获准在中国独立运营的外国汽车制造商,得益于对所有权规定的变更。
上海工厂的建设获得了来自中国国有银行的14亿美元贷款,贷款利率较为优惠。
在2019至2023年间,上海政府还给予特斯拉降低的企业税率15%,这一标准比正常税率低了10个百分点。
在上海制造的成本优势,包括较低的生产和劳动力费用,也进一步巩固了特斯拉对中国市场的依赖。
考虑到马斯克的财富主要与特斯拉股票挂钩,他的经济状况越来越依赖于该公司在中国的运作,这使得与中国的潜在脱钩在经济和战略上都变得复杂。
特斯拉在中国的持续投资强调了这种依赖。
在2025年2月11日,公司在上海开设了第二家工厂——一座2亿美元的工厂,计划每年生产10,000个兆瓦级电池。
这是公司在美国之外的第一家兆瓦级电池工厂。
这一投资进一步加深了特斯拉在中国的存在,尽管当前正面临美国与中国之间新一波的贸易紧张局势。
在2月1日,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实施了10%的进口关税,导致北京对美国的煤炭、液化天然气、农业设备和原油等产品反制关税。
马斯克的中国迷
尚不清楚马斯克在中国的经济利益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特朗普政府的对华政策,但他长期以来的支持中国的言论表明了他希望政府走向的方向。
在2024年4月访问北京期间,马斯克赞扬了这个国家,并表示:“我在中国有很多粉丝——感情是相互的。”
他的钦佩部分源于他对中国商业和劳动实践的看法。
在这方面,马斯克批评美国工人懒惰,并频繁面临美国劳动法 disputes,同时赞扬中国工人的“熬夜精神”,这是在一个极为压制的劳动体制下。
在他拥有的社交媒体平台X(前Twitter)上,马斯克多次夸赞中国的基础设施和高铁系统,赞扬其航天计划,称赞其在全球绿色能源倡议中的领先地位,并鼓励他的追随者访问中国。
马斯克还反对美国与中国的脱钩努力,称两国经济为“连体婴”,尽管西方的大部分外交政策机构认为,减少对中国的依赖是出于安全利益的必要。
在台湾问题上,这一关系中最危险的火点,马斯克将台湾比作夏威夷,认为它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指出美国的太平洋舰队阻止了中国大陆以武力实现统一。
马斯克进一步建议,台湾争端可以通过允许中国将台湾建立为特别行政区来解决,类似于香港。
他的言论受到时任中国驻美大使的支持,后者在X上强调了中国所谓的和平统一策略,并提倡“一国两制”模式。
特朗普的秘密外交使者?
今后一个重要的问题是,马斯克在中国的经济利益和明显的崇拜将如何转化为影响美国政府对华政策的尝试,尤其是在特朗普政府内部有一股强大的反华鹰派力量时。
考虑到马斯克的对华态度,很难想象他不会试图利用他对总统的影响来推动与北京更加友好的关系。
如果这样的建议被采纳,那么可以想象特朗普会利用马斯克在中国的深厚关系,尤其是他与中国现任第二号官员、上海党书记的紧密个人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特朗普可能会借助马斯克作为外交的后备渠道,以缓解美中紧张关系,并在需要时促进双边合作。
至于此,或许值得注意的是,马斯克在特朗普的就职仪式前夕,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特使、副总理韩正会面。
但特朗普是否愿意让马斯克扮演这样的外交角色,或者其他声音是否会在与北京的关系中占上风,仍然不确定。
在他的第一任期内,特朗普启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贸易战争和技术封锁,根本重塑了美中关系,导致美国朝着一项反对北京的跨党派共识迈进,这一情况已持续了好几年。
特朗普的关税措施和他在第二任期内对贸易和商业角色的新任命,比如彼得·纳瓦罗和贾米森·格里尔——两人在第一任期里的贸易战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则表明特朗普继续强烈支持与中国的脱钩。
此外,马斯克在中国的商业利益和个人财富与中国的关联可能使他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中国的影响。
通过依赖马斯克与特朗普的紧密联系,中国可能以他对中国市场的依赖作为筹码,迫使特朗普在对其国家利益的重要问题上做出让步。
中国历史上有迫使依赖其市场的外国公司在与其国家利益相关的事务上进行妥协的先例。
例如,苹果曾应中国政府的要求在其中国区应用商店中删除虚拟私人网络应用。
特斯拉未来也可能面临类似的压力,如果北京希望利用马斯克作为影响特朗普政府政策的工具。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DOGE的负责人,马斯克可以获取来自多个机构的敏感数据,他可能因美国的安全审查与中国的战略目标而陷入两难。
只要马斯克继续对特朗普保持目前的影响力,就可以预见他的亲中观点会转化为对政府政策的影响尝试。
然而,即使如此,这些努力是否能够成功,仍然取决于总统和他的其他顾问们,其中许多人正在寻求对北京采取激进态度,可能会将马斯克视为在即将到来的斗争中的障碍,而不是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