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高法院审理错误突袭案件,受害者仍在寻求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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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 — 当托伊·克利亚特(Toi Cliatt)在2017年10月18日清晨听到一声巨响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抓起他存放在衣柜里的猎枪,以防止入侵者。

幸运的是,他犹豫了。

“我在想,假如是执法人员呢?我们就死定了,他们会把我们当成侵略者,”克利亚特在一次采访中说道。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结果,进入他家的是穿着特种装备、手持闪光弹和武器的联邦调查局(FBI)特工。

问题是,他们突袭的是错误的房子。克利亚特、他的女友特里娜·马丁(Trina Martin)和她的7岁儿子盖布·沃森(Gabe Watson)完全是无辜的受害者。这起事件引发的诉讼至今已在司法系统中纠缠近八年,最高法院于周二对此案进行了口头辩论。

虽然他们三人立即服从了特工的命令,这次经历却让他们感到十分创伤。

“我失去了家是一个安全场所的感觉,”特里娜·马丁说。

克利亚特被铐住,脸朝下被扔在地上,手上还指着枪。马丁想要冲向她的儿子,却被禁止动弹。沃森突然醒来,看到一群拿着枪的特工站在他的卧室。

“这件事至今仍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现在14岁的沃森说道。

从FBI的角度来看,这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误时刻。

一旦特工意识到他们进入了错误的位置,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后来,一名主管返回,致以歉意并给了克利亚特他的名片。

然而,三位受害者请求赔偿的后续诉讼现在已提交至最高法院,周二的辩论主要集中在该案件是否可以继续进行。根据法官们提出的问题,他们可能会避免一些法律问题,并将案件发回下级法院进行更多诉讼。

自由派法官索尼娅·索托马永(Sonia Sotomayor)和保守派法官尼尔·戈萨奇(Neil Gorsuch)对特工的行为表示了最强烈的批评。

索托马永将他们的行动与“开车疏忽大意”相提并论,戈萨奇则对此表示难以置信,质疑他们未能确认正确地址的做法。

“检查街标?这难道要求过分吗?”他说。

此次案件强调了执法部门突袭错误房屋的问题,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法律机构“正义研究所”(Institute for Justice)的律师帕特里克·贾科莫(Patrick Jaicomo)表示,近年来他看到这种事情越来越多。实际上,仅他们的组织就处理了两起类似案例,其中一起来自德克萨斯州,另一起来自印第安纳州。

“我们已经看到,非官方的统计数据中显示出,错误突袭住宅的情况惊人地频繁,”他补充说。

还有其他一些案件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包括一起来自乔治亚州的案件,警察突袭了一位81岁老人的家。

这些事件发生在执法部门日益军事化的背景下,包括使用SWAT小组,以及在事情出错时缺乏问责制。

“我们知道,现在政府的突袭非常普遍,通常是警察通过敲门、等待并与人沟通的方式完成的事情,变成了突袭,”贾科莫补充道。

在法庭文件中,司法部部分将2017年亚特兰大突袭的责任归咎于FBI特工劳伦斯·古埃拉(Lawrence Guerra)所使用的加明GPS设备,它引导团队来到房子。

他之前曾考察过正确的房子并拍照。

在突袭当天,GPS显示特工们抵达了正确的位置,古埃拉“观察到他认为是自己在之前考察中见到的同一房子,”政府律师写道。

FBI实际上是想逮捕住在附近的一个叫约瑟夫·赖利(Joseph Riley)的人。在离开错误的房子后,特工们又突袭了正确的住所,赖利被逮捕并最终被定罪。

克利亚特和马丁最初起诉了古埃拉和联邦政府,但对古埃拉的指控被驳回,目前在最高法院中并不涉及。

目前提交给法官的案件涉及基于《联邦侵权索赔法》(FTCA)的袭击、殴打和错误监禁的索赔,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追究联邦官员责任的途径之一。

一名地区法院法官和位于亚特兰大的第11巡回上诉法院均支持政府的立场。

法律问题集中在FTCA的一项特定条款上,该条款允许涉及联邦执法官员行为的索赔,是否在此情况下被另一条稱為“自由裁量权例外”的条款所覆盖,该条款保护某些判断决策免于责任。

换句话说,政府辩称,诉讼无法继续,因为古埃拉的错误纯粹是他正常职责范围内的决策,受到他自身的自由裁量权的影响,因此不在追究范围内。

政府律师表示,由于没有针对特工如何确保突袭正确房子的具体FBI指导,古埃拉必须依赖自己的判断。

他们还表示,允许对执法活动的民事索赔,例如破门和使用武力,将威胁到执法人员执行职务的能力。

原告则认为,政府对自由裁量权例外的解释实际上剥夺了FTCA所提供的保护,因为它将大范围的索赔都排除在外。

他们指出,例外仅适用于行政决策,错误突袭住所应当可以诉讼。

在口头辩论中,法官们似乎对双方的论点都不太满意。他们可能会让原告获得一次小胜利,但允许下级法院重新决定这些索赔是否受到自由裁量权例外的保护。

戈萨奇表示,这种结果将是一个“完全合理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