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达科他州苏福尔斯(AP)— 在广泛接种疫苗之前,死亡常常降临得很早。
在美国,严重的传染病猖獗,造成数百万儿童死亡,并给其他人留下终身健康问题。 这些疾病是导致1900年几乎五分之一的儿童未能活过五岁的重要原因。
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疫苗几乎消灭了曾广为恐惧的瘫痪和麻疹等疾病,并大幅降低了许多其他疾病的影响。然而,随着疫苗犹豫的增加,免疫接种率下滑,一些可预防的传染病正逐渐卷土重来。 甚至一些公共官员也对已建立的疫苗产生了怀疑,长期反疫苗活动家罗伯特·F·肯尼迪·小在联邦卫生部门中竞选。
“这种担忧、犹豫和对疫苗的质疑正是疫苗成功的结果——因为它们消除了这些疾病,”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的传染病专家威廉·夏夫纳博士说。 “如果你对疾病不熟悉,你就不会尊重甚至畏惧它。 因此,你不会重视疫苗。”
反疫苗活动家甚至将疫苗视为威胁,在关注罕见副作用风险的同时,忽略了这些疾病本身带来的更大风险,以及专家们表示的证明疫苗安全性的大量真实数据。
一些美国人对此类可预防疾病的现实却知之甚深。 对于他们来说,麻疹暴发和百日咳病例上升的消息唤起了他们对深重痛苦的回忆——并希望能让其他人免于相似的痛苦。
怀孕期间感染风疹改变了两个人的生活
80岁的贾尼思·法纳姆(Janith Farnham)在苏福尔斯的一个艺术中心,熟练地引导60岁的女儿的助行器,停在一幅画着戴着帽子的牛的画前。
贾尼思用手指着那顶帽子,然后指向女儿雅克(Jacque)的明尼苏达双子队(Minnesota Twins)帽子。雅克也如法炮制。
“太有趣了!”贾尼思说,俯身近乎用手语也重复了一遍。
雅克出生时患有先天性风疹综合征,这种病会导致听力障碍、眼部问题、心脏缺陷和智力障碍。在当时,风疹没有疫苗可供接种,而贾尼思在怀孕初期感染了这种病毒,导致她有高达90%的几率生下患有此综合征的婴儿。
贾尼思回忆说,几乎在刚出生时,她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 宝宝对声音没有反应,只对光亮感兴趣。 她不喜欢靠近人,幼小的心脏听起来就像是在发出呼噜声——这表明需要在四个月时进行手术的问题。
贾尼思竭尽所能帮助雅克茁壮成长,她把她送到科罗拉多聋盲学校,利用作为特殊教育老师所学的技能。她和其他患有此综合征的儿童的父母在支持小组中分享见解。
与此同时,这种疾病不断侵袭。作为年轻成年人,雅克发展出了糖尿病、青光眼和自闭症行为。最终,关节炎也找上了她。
如今,雅克住在离贾尼思家只有短程车程的一个成年人居住设施里。她床头的上方挂着满是玩具的网兜。她的床头柜上放着贾尼思制作的相册,里面有生日派对和拉什莫尔山旅行等美好回忆。
雅克的日常通常以注射胰岛素和早餐开始,然后她去参加日间项目。她每周和妈妈见四到五次面。她们常常在贾尼思的公寓里闲逛,雅克在里面还有一个用她自己的艺术作品和贾尼思缝制的 quilt 装饰的卧室。雅克喜欢和贾尼思的狗玩,看看电视上的运动赛事,用她的 iPad 查找信息。
尽管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贾尼思对于雅克的幽默感、感激之情、好奇心和亲切本性感到惊讶。雅克慷慨地亲吻,对于她的家人、朋友和新朋友,她经常用手语签“双重爱你”。
“当你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困难和挑战时,有时我觉得:好吧,她并不知道有什么不同,”贾尼思说。
基于她们家庭的经历,贾尼思相信年轻人如果选择不让他们的孩子接种麻疹、腮腺炎和风疹三联疫苗(MMR),就是自私的表现。
“这不仅令人沮丧。我很生气,”她说。“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想让别人经历这些。”
延期接种麻疹疫苗可能致命
刚过去五十多年,帕特里夏·托宾(Patricia Tobin)仍清晰地记得下班回到家,打开车门听到母亲尖叫。 在家里,她的小妹妹凯伦(Karen)躺在浴室地板上失去知觉。
那是1970年,凯伦6岁。她在复活节后不久感染了麻疹。虽然当时已有早期疫苗可用,但在他们居住的迈阿密,学校并未强制接种。凯伦的医生曾讨论过为这个一年级的小女孩接种,但她的母亲并不认为这很紧急。
“她并不是反对它,”托宾说,“只是假想还有时间。”
然后爆发了一次麻疹疫情。托宾描述的凯伦是“非常可爱、甜美的孩子”,她喜欢在家中唱歌,很快便生病。 那天下午,当她倒在浴室时,托宾当时19岁,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凯伦再也没有恢复意识。
“她立刻昏迷,死于脑炎,”托宾说,她在医院陪在她的床边。“我们再也没有与她说过话。”
如今,所有州都要求儿童接种某些疫苗才能入学。 但越来越多的人利用因医疗、宗教或哲学原因允许的豁免。范德比尔特的夏夫纳博士表示,麻疹疫情的逐渐淡化与一项伪造、已被撤回的研究声称MMR疫苗与自闭症有关的情况彼此相互影响。
结果是,绝大多数州的小学入学儿童的接种率低于预防麻疹疫情所需的95%的阈值。
“我对人们对麻疹问题如此掉以轻心感到非常不安,”托宾说。“我不认为他们意识到这有多么毁灭性的后果。”
脊髓灰质炎使生活发生了两次改变
洛拉·杜盖(Lora Duguay)最早的记忆之一是在医院隔离病房里,发烧、瘫痪的身体浑身冰冷。她当时三岁。
“我只能通过玻璃窗看到我的父母,他们在哭,我在拼命尖叫,”68岁的杜盖(来自佛罗里达州清水市)说。 “他们告诉我的父母,我再也不能走动了。”
那是1959年,杜盖感染了脊髓灰质炎。 这种病主要侵袭儿童,被视为美国最令人畏惧的疾病之一,专家说,有些惊恐的父母甚至在疫情期间把孩子留在家中,避免人群。
鉴于脊髓灰质炎的可见性,针对它的疫苗受到了广大群众的热烈欢迎。 但杜盖接种的早期疫苗的有效性仅约80%至90%。 由于人们接种率不够,病毒继续传播。
杜盖最初违反了医生的建议,经过密集的治疗和物理治疗,她不仅能够走路,甚至还跑步——尽管带着一瘸一拐的脚步。 她结婚生子,成为了一名医疗转录员。
但在她40岁出头时,她发现自己不能走得那么远了。 医生证实她正处于脊髓灰质炎后综合症的早期阶段,这是一种随时间恶化的神经肌肉疾病。
一天早晨,她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经历了两周的康复设施后,她开始画画来打发时间。 最终,她加入了艺术组织,并开始展出和销售她的作品。 艺术为她“赋予了目的感”,她说。
而现在,她无法再长时间支撑双手进行大型油画创作。 她转而将轮椅推至电动桌,上面绘画较小的石头和化石木等小表面。
这种改变她生活的疾病在美国已不再是问题。 由于几乎所有儿童都接种了更有效的疫苗,这种疫苗不仅保护个人,而且通过防止偶尔出现的病例在美国进一步传播,保护了所有人。 “群体免疫”通过防止疫情的传播来保护脆弱人群。
百日咳袭击,‘她就没了’
每个晚上,凯蒂·范·托恩霍特(Katie Van Tornhout)都会轻轻抚摸一只小脚的石膏模型,那是她失去的女儿的遗物,女儿因百日咳去世,享年仅37天。
凯莉·格雷斯(Callie Grace)在2009年圣诞节前夕出生,经过五年的努力终于降临。 她早产六周,但健康。
“她喜欢被按摩脚,”40岁的印第安纳州莱克维尔妈妈表示。“她是个完美的宝宝。”
当凯莉刚满一个月时,她开始咳嗽,这让她进行了医生的检查,并未怀疑有什么严重问题。第二晚,凯莉的情况更加恶化。 她们再次前往医院。
在等候室中,她在范·托恩霍特的怀中变蓝并无力。 医疗团队将她迅速送走,并轻轻拍打她的背。 凯莉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咯咯声。
尽管那股轻松的笑声令人安慰,但范·托恩霍特和她的丈夫仍决定去急诊室,在那里,凯莉的皮肤再次变蓝。 不久后,她的情况恶化。医疗团队拼命抢救她。
“几分钟内,”范·托恩霍特说,“她就没了。”
范·托恩霍特回忆说,她和丈夫与身材僵硬的宝宝呆在一起四个小时,“只是陪在她身边,讨论可能的未来。”
凯莉的告别仪式是在她原定的到期日举行——同一天,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打来电话确认她感染了百日咳。 她太年轻,无法接种Tdap疫苗,并暴露在未接种加强针的人身边。
如今,在小脚的石膏模型旁边是一个装有她骨灰的骨灰盒,一个玻璃陈列柜里放满了她的纪念品,比如婴儿鞋。
“我的孩子们至今仍会说,‘嘿,凯莉,你好吗?’”范·托恩霍特说,她还有四个孩子和一个继子。“她每天都是我们的一部分。”
范·托恩霍特现在通过“疫苗接种你的家人”这一非营利组织倡导儿童免疫。 她还向遇到的人分享她的故事,像是一个孕妇进到她家经营的餐厅时表示她不想给孩子免疫。她后来回来,带着她已经接种疫苗的四个月大的宝宝。
“作为成年人,保护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责任——这就是父母的职责,”范·托恩霍特说。 “我亲眼看着我的女儿死于可以预防的疾病……你不想站在我的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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