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救援队员遇袭:为何急需关注对消防员暴力事件增多的背后原因

在爱达荷州科达伦附近,20岁的Wess Roley被指控在周日纵火,随后又埋伏在现场,等待消防员的到来。

当消防员赶到时,他竟然开火,造成科达伦县消防与救援局局长Frank Harwood以及科达伦消防部门营救队长John Morrison遇难,另外还有科达伦消防部门工程师David Tysdal受到重伤。

当日稍晚,Roley死于一旁的猎枪旁。

此事件震惊了整个社会,成为全球报道的焦点,立刻在社交媒体上引发了政治对立的争吵。这个话题引起如此广泛的关注,不言而喻,因为这是一起可怕的悲剧。

我们习惯于看到警察等职业面临暴力,但对于那些无武装、仅仅是为了帮助他人而出于危机响应的消防员遭到袭击则显得格外震惊。

然而,作为一名消防员,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去年相同的时间里,我曾与50多名消防员、急救医疗技术人员和少数警察聚集在一所闷热的学校礼堂进行救援任务组培训。

这个培训的重点是如何让消防员这样的平民与武装执法队伍合作,以在大规模伤亡事件中提供关键救助。

这次培训极为有效,强调了指挥与控制、创伤救护、伤者分类和伤员转运等关键流程。

虽然课程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却充满了至关重要的信息,我尽力保持专注。

确实,我需要花一定的精力去适应,因为在2007年部署到伊拉克之前,我已经接受过类似的战术伤害救治培训。

尽管这次培训略有调整,以解决国内事件中的特殊情况(例如在校园枪击事件中处理痛苦的父母),但这两次培训的交集几乎是重合的。

实际上,2013年《哈特福德共识》的一个重要观点是,面对枪击事件,响应者应该接受战术伤害救治培训,以便能够采取更有效的应对措施。

这个共识接受了枪击事件无法完全杜绝的现实,把重点转向更有效的响应,推荐响应者在时间紧迫时采取三项任务:停止杀戮、停止死亡,尽力拯救尽可能多的人。

这个《哈特福德共识》包含了多种大规模伤亡应急响应程序的要素,包括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急救医疗服务协议、高级创伤生命支持、止血技能以及战术紧急伤害救治。这些培训的流程与我在伊拉克的预部署训练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给我带来了强烈的既视感,尤其是在伤者分类的讨论中——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急救者不得不在资源紧张的情况下,优先关注那些最有可能获救的伤者。

与此同时,我还认识到了创伤生命支持措施,包括止血带的使用、如何正确处理吸气性胸伤等。

我们还复习了伤口填塞的技术,使用我在伊拉克就养成的习惯,将Curlex卷的纱布填塞进伤口,以试图止血,处理凝血粉,以及为伤者稳定转运的过程。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共同点在于,这次培训教导无武装的急救人员如何与武装的执法人员一起在“温暖区”内移动——这个区域虽然没有立即出现的袭击者,但仍然存在着潜在的枪击威胁。

救援任务组的指导强调,无武装的消防员如我必须在温暖区内配合完成上述所有工作,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地面临着被射击的风险。

为了防范这种可能性,执法人员会被分配到我们的接触小组,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我们并在遭遇袭击时进行反击。

作为在伊拉克的战术情报分析员,我是持枪的,但使用武器并不是我的工作。

我将枪械视为最后的手段。

我更多的是依靠团队中的“硬性操作者”来确保我的安全,知道如果他们倒下了,我至少有手段在敌人面前保持隐蔽,进行抵抗,直到快速反应部队前来营救我。

我在部署前接受的培训主要聚焦于如何与团队中的“硬性操作者”协作,避免在他们必要时的情况下妨碍他们的工作。

这种培训的确反映了针对消防员日益增加的暴力的现实。

我们不仅需要在面对枪击事件时作为应急响应者,还有在其他情况下也可能遭到攻击,正如科达伦发生的事件。

2023年,德雷克塞尔大学消防员受伤研究与安全趋势中心指出,消防员遭受攻击的事件在2021年至2022年间增加了69%(从350起增至593起)。

这些事件中的许多发生在医疗救助呼叫时,而非消防应急响应中。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数字可能存在低估,因为数据仅仅基于媒体报道的事件。

我个人可以证明,在男性气概和坚韧文化主导的消防行业中,一次没有导致伤害或没有引起媒体关注的小型攻击很容易被忽略。

事实上,在2023年,华盛顿特区的消防员工会投诉道,消防员遭受攻击的事件有所增加,并形容这些攻击“相对频繁”。

这一问题并非仅限于美国。今年二月,约75%的德国消防员在响应期间经历过某种形式的公众暴力。

加拿大的一次对消防员的袭击促使刑法进行变更,以保护消防员与急救医疗服务人员,而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小镇则批准拨款15,000加元,为消防员购买防弹衣。

虽然战争的影响显然是一个不同的场景,但我不得不提及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对欧洲消防员造成的可怕影响。

来自英国的数据表明,面对急救响应人员的暴力情况更加严重,他们通常与消防员密切合作。

关键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答案复杂且持续演变,亟需引起关注。

对机构的日益不信任显然是一个罪魁祸首,消防与警务服务之间的紧密联系,使得公众与警察之间的紧张关系被反映在任何带有制服的危机应对者身上。

同时,心理健康相关的呼叫增加,使消防员在处理潜在不稳定和反应激烈的个体时面临暴力事件的风险的可能性。

然而,最根本的事实是我们对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知之甚少,只有明确这一点。

美国消防服务在志愿者的支持下,正面临来自气候变化、志愿者减少及技术需求变化等日益加大的压力。

针对消防员的暴力事件只会加重这些压力,并可能影响整个系统所依赖的人决策。

“既然我没有得到报酬,为什么我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这一问题,凡是考虑志愿服务的美国人都可以被宽恕地提出来。

考虑到这些趋势,我们有必要对此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正式、有资金支持且有组织地研究导致危机响应者遭遇暴力的原因,时不我待。

图片源于:sl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