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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各布·里斯公寓发现高度有毒化学物质近20年后——而且在具体的清理计划被推荐的四年后——THE CITY的调查发现，现场尚未移除一立方码的有毒土壤。
公共住房居民在2005年首次了解到里斯公寓下方存在毒性污染。
这个由纽约市住房管理局（NYCHA）开发的小区建立在19世纪的制造煤气厂之上，该厂以排放有毒物质而闻名。
2005年，康尼公司聘请的环境顾问收集的多个土壤样本显示出癌症致因化学物质的高水平，这些物质在工厂关闭几十年后仍然潜伏在表层下方——在某些情况下，离表面仅有两英寸。
污染最严重的结构包括位于里斯公寓东北角的4号楼，其地下室地面为土。
在那里，表层测试显示出增强的苯并蒽水平，一种在煤焦油中发现的致癌物质，同时也存在于烟草烟雾中。
2020年，康尼公司提出了一项计划，计划移除里斯公寓几栋建筑周围的5,000立方码污染土壤，并将在4号楼的土地下铺设一道混凝土板，以保护居民免受有毒物质的影响。
但如今，4号楼的地下室地面仍然是土壤。
这5,000立方码的表层土壤依然存在，居民们仍然暴露在潜藏于地下的风险之中。
更复杂的局面是，4号楼附近的地下管道破裂，蒸汽正通过被污染的土壤上升。
在最近的几次访问中，THE CITY目睹了蒸汽如同黄石国家公园的间歇泉般从建筑周围的每个开口冒出。
居民们也抱怨这种蒸汽，去年，纽约市住房管理局甚至被迫将一名居民搬离其路径。
七月，州环境保护部（DEC）首次发布了一份“决策文件”，终于批准了四年前提出的清理建议。
该计划呼吁雇佣一家公司制定一份详细的污染清理计划，然后才能雇佣任何人进行地下室铺混凝土的工程或土壤移除。
包括里斯公寓在内的下曼哈顿的哈维·埃普斯坦（D-Lower Manhattan）州众议员对此感到愤怒。
“纽约市住房管理局、城里人、省里人都知道这件事，而居民们却看不到任何持续的行动，且他们的健康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他说。
埃普斯坦还认为，清理拖延导致居民对NYCHA及其他政府机构缺乏信任，而这种不信任在2022年砷污染水事件中爆炸性地爆发。
那个劳动节，NYCHA宣布测试发现他们的水中砷水平升高，并要求居民停止饮用或用水龙头的水洗澡。
但一周后，NYCHA反转了这一决定，称测试是错误的，水中没有砷。
然而，从那时起，已有两位里斯居民在血液中注册了升高的砷水平。
2005年的环境报告记录了里斯公寓北半部分地下土壤检测中极高的砷水平，其中一个样本是在距表面两英寸的地方，位于4号楼旁边。
“我们知道，很多人都投诉他们的砷水平很高，”埃普斯坦说。
“他们收到了关于这个社区的医疗问题的多次报告——我们的宪法义务是给予人们清洁的空气和水，而我们在清理影响里斯公寓居民的条件方面没有看到任何进展。”
制造气体的遗产
过去，制造气体厂在纽约市的海岸线上随处可见，烧煤产生气体供给城市的照明。
全市约有十多个这样的场所，因其留下的污染物而目前都处于环境清理的范围内，特别是高度有毒的煤焦油。
里斯公寓是唯一位于前制造气体厂之上的NYCHA开发项目。
其2500名居民至今生活在本质上是一个毒废场上，地下仍有污染物，特别是覆盖于东11街以北，曾经是气罐和燃煤厂的地方。
在2000年代初，州环境保护部（DEC）下令康尼公司记录残留地下污染的范围和位置。
康尼公司雇佣的顾问TRC环境咨询公司随后在整个开发区域进行了广泛的测试。
2005年发布的结果清楚表明：广泛存在不同深度的癌症致因毒素，从地下12英尺到离表面仅两英寸。
根据THE CITY对测试结果的审查，4号楼周围东北部的毒素浓度最高，而4号楼是唯一一个地下室地面为土的建筑。
在4号楼附近的草地区域，测试显示出具有高度致癌性苯的浓度达到220微克/千克，远远超过最高可接受水平60。
此外，在地下9英尺处，检测出“制造气体厂相关的气味”，11英尺处可见“油状物质”，而在17英尺的地方则观测到可见的煤焦油状物质。
4号楼周围和地下的土壤中，最常见的毒素是苯并蒽，这是一种被认为“对人类具有可能致癌性的”煤焦油副产品。
在距离表面两英寸内的17个土壤样本中，有15个样本的苯并蒽浓度在1600到44000微克/千克之间，远高于纽约州标准所允许的224微克/千克。
其中四个有毒样本正是从尚未封顶的土地下采集。
花园中的蒸汽泄漏
在几次访问里斯公寓期间，THE CITY目睹蒸汽从4号楼入口的黄色护栏、FDR高速公路角落的多个地下洞口和居民的花园中冒出。
在5月的一次访问中，THE CITY看到NYCHA居民阿梅利亚·罗德里格兹（Amelia Rodriguez）正在撕扯因蒸汽从土壤透出而枯萎的绣球花。
罗德里格兹表示，这是她第二次尝试在公寓附近种花，她的第一次花园也是被蒸汽毁掉了。
“我已经移动了两次花园，”她说。“我再尝试在旁边的一个地方种植。”
一年前，这一蒸汽泄漏甚至迫使NYCHA将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年居民搬迁，因为这根管道泄漏把他的单元变成了蒸汽浴室。
在2D楼层上方，蒸汽不断升起的地方，一名住户安装了一个监测仪器，持续记录着当蒸汽涌到该楼层时的过高温度。
在6C公寓的NYCHA居民切里尔·戴维斯（Cheryle Davis）因其病史仍然担心她的生活条件。
戴维斯在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后，作为警察总部的平民员工工作。
不久之后，她表示开始经历呼吸急促，并被诊断为哮喘。
“我对此感到担忧，因为蒸汽正进入这里，困扰着我，”64岁的戴维斯说。“我在这里活得很久了，我不喜欢外面飘来的那些东西让我比我现在还要生病。”
NYCHA的工作人员在7月2日安装了管道，试图引导蒸汽不进入里斯公寓的建筑。
6月，环境律师乔尔·库普法曼（Joel Kupferman）对4号楼周围的人行道的热量进行了激光测量。
该设备显示周围温度在137到183华氏度之间。
库普法曼特别担心4号楼尚未封顶的土壤中可能渗透的毒素。
“这意味着他们正暴露于所有这些列出的化学物质中，尤其是由于蒸汽，”他说。“它们进入了建筑物，电梯将空气抽到上面的楼层。”
州劳动部的公共员工安全与健康（PESH）单位于7月10日对此次里斯公寓4号楼的健康状况展开了检查。
在被问及该调查的进展时，劳动部发言人周三未透露投诉的来源或性质，表示“劳动部无法就开放的检查发表评论。”
在5月，NYCHA雇佣的承包商开始解决蒸汽问题，在3号楼和4号楼旁挖掘并更换地下热管。
但库普法曼担心，管道重建可能因扰动土壤而加剧了这一问题。
州环境保护部（DEC）仍然推荐用混凝土封顶4号楼的土壤，但是坚称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声称他们已经进行了多次测试，未发现有毒蒸汽向上冒出。
但该州自2020年以来就没有检查过任何蒸汽是否从土壤渗透到地下室，或对4号楼内外的土壤进行过测试。
“DEC确定现场没有与场地相关的影响，且不需要进一步的取样，”DEC官员在回应THE CITY的问题时表示，混凝土地面只是一种“额外保护”。
与此同时，NYCHA官员表示，他们采取了几项措施以减少在4号楼外管道维修过程中对公众污染物的暴露。
住房管理局发言人迈克尔·霍根表示，承包商被要求将所有土壤直接装入垃圾车并运走妥善处理，而不是将土壤堆放在开发区内。
NYCHA还在施工周围设置了监测器，用于测试尘埃过量和已在土壤中记录的潜在致癌化合物“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的暴露水平。
根据对2023年5月20日至6月21日期间收集的19天的空气监测数据，大部分数据未超过VOCs或尘埃水平，但在五个案例中出现了问题，THE CITY对报告的审查发现。
在5月21日和6月13日，监测器的尘埃水平超过了可接受的水平。工人在这两次情况下喷洒水以降低水平。
而在6月14日，监测器注册的VOCs水平达到了“行动级别”，超过了可接受水平。工作暂停了15分钟，直到监测器注册了可接受水平。
然而监测器本身也有偶尔的问题。在5月22日，上风站的电池耗尽，停止了数据记录。
第二天，问题继续，导致上风监测器在早晨的部分时间被转移到下风位置，暂时停止了所有的上风监测。
霍根表示，NYCHA还对2月份和5月份关于蒸汽的两起居民投诉做了回应，派遣了一家外包公司来检测蒸汽泄漏中的毒素。这些检测结果表示“没有发现空气中的健康危害”。
在4号楼和5号楼之间的蒸汽管道替换工作已经完成，而4号楼和5号楼之间的蒸汽已被“隔离并重新引导到临时覆盖管道中，同时我们更换地下蒸汽管道，”他说。该任务预计在本月底完成。
NYCHA和州环境官员则坚持认为，里斯公寓的地下污染对公寓居民的健康没有威胁。
康尼公司在2020年雇佣的另一家环境顾问阿卡迪斯（Aracadis of New York Inc.）指出，部分土壤测试结果被认为是曼哈顿地下常见的“背景污染水平”。
但该报告也指出，一些测试结果“表明，里斯公寓2、3、4、5号和6号楼周围的表层土壤中存在高浓度的PAHs（多环芳烃）……超过了マン哈顿的报告背景水平”。
专家称，制造气体厂（MGP）存在于地下并不一定会给上方公众带来健康风险。
但最佳实践建议，一旦其存在被确认，最好通过移除或适当封顶来完全消除风险。
杰克·格拉斯（Jack Glass）是ALC环境公司环境健康安全副总裁，在曼哈顿的多个制造气体厂进行过工作。
“仅仅发现它并不意味着有问题，”他说，并补充道：“对所有化学物质的所有暴露都应尽可能低，因此，尽快去除它们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