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是否在中国政府的指使下秘密影响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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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是关于美国国会通过的一项法律的法律争斗的核心,这项法律可能导致在美国禁止这家流行社交媒体公司——TikTok。

这场争斗将在周一于华盛顿特区的法庭上进行口头辩论,双方将各自陈述意见。

在法庭文件中——由于包含了机密信息,文件经过大量编辑——美国司法部和一位高级美国情报官员直言不讳地表示,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中国已经利用TikTok在美国进行宣传。

他们还表示,这种情况发生的风险相当大。

但两项学术研究——在法庭文件和国会证词中引用——提出了这样的论点:该平台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中国政府的观点,包括压制有关中国对维吾尔族少数民族的待遇和其在西藏的行为的信息。

NBC新闻获得的一份关于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的所有权结构分析报告称,该公司与一些中国主要政府宣传机构之间的关系密切。

Rutgers大学的网络传播研究所(NCRI)进行的研究“提供了TikTok秘密内容操控的有力且强有力的间接证据,”研究作者表示。

最近发布的一项研究发现,与YouTube和其他社交媒体平台相比,TikTok抑制了反华内容。

TikTok表示这些研究有深刻的缺陷。

虽然司法部对此有不同看法,并在其周一口头陈述的简报中引用了一些研究结果,这是TikTok首次在联邦法院挑战该法律。

这起案件最终可能会进入最高法院。

国会实际上实施禁令

据统计,18到29岁之间的美国人大约三分之一的新闻主要来自TikTok,研究显示这一年龄段的一半人群使用该平台了解政治。

该平台的日益受欢迎,加上美中关系日益敌对,促成了今年华盛顿罕见的两党行动。

4月份,国会通过了一项法案,给予字节跳动270天的时间出售TikTok。

如果未能完成,该应用将受到下载和内容分享的限制。

字节跳动表示这实际上等同于禁令,该公司已向法院提起诉讼,认为该法案违反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论自由保护。

两党国会议员表示,他们认为TikTok本质上在中国政府的控制之下,无论公司官员如何声称其独立性。

“我们不能忽视这一点:根据中国法律,TikTok的所有者最终是对中共负责,而不是对股东或用户,”参议员马克·华纳(Mark Warner),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在给NBC新闻的声明中表示。

美国情报机构多年来一直在发出对TikTok的国家安全风险的担忧,他们将这些风险构建为潜在的危害,而这种危害目前尚未出现。

他们表示,风险有两个方面:第一,中国政府可以利用TikTok对其1.7亿美国用户的敏感信息(包括位置和电话联系人)进行利用;第二,TikTok的专有算法可能会被中国政府秘密操控,从而“出于其不良目的”塑造用户接收到的内容,正如司法部简报所指出的那样。

美方官员还指出,中国的国家安全法要求中国企业在政府要求下提供数据并协助政府。

TikTok反驳称,它收集的信息与许多流行应用收集的数据没有什么不同,且它绝不会在中国政府的要求下提供数据或塑造内容。

该公司表示,美国政府也有能力根据情报和执法目的要求从科技公司获取用户数据。

在最新的司法部申诉附带的宣誓书中,一位高级情报官员——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经济安全与新兴技术办公室的负责人大卫·布莱克本(Casey Blackburn)表示,字节跳动和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潜在威胁,因为它们可能被中国政府用于针对美国的两种主要方式:针对美国人的恶意外国影响,和收集美国人的敏感数据。

他还表示:“我们没有信息表明中国人民在关于TikTok运作的平台上对美国做过这样的事情。”

NCRI的分析表明,TikTok的内容传递系统已经以一定方式支持中国政府的利益。

第一项于2023年12月发布的研究被布莱克本的宣誓书引用,发现被中国政府审查的敏感话题(包括天安门广场大屠杀、中国对西藏人的压迫和对维吾尔族的镇压以及在香港的民主抗议)在TikTok上的出现频率大大低于Instagram。

尽管有关流行文化话题的内容在Instagram和TikTok上出现的频率大致相同,但这种情形下的现象不宜忽视。

“我们评估TikTok上的内容可能会根据其与中国政府的利益对齐的程度进行强化或抑制,其可能性很强”,该报告指出。

在第二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创建了24个Instagram、YouTube和TikTok账户,搜索通常在中国被审查的内容,包括“维吾尔”,“新疆”,“西藏” 和“天安门”,结果显示在TikTok中出现了更多的亲中国内容而非反中国内容,而且与其他平台相比,出现了更多无关信息。

该研究的作者表示:“这个报告证明了TikTok的算法主动抑制对中国共产党(CCP)批评的内容,并同时提升亲中国的宣传,推广分散注意力的无关内容。”

TikTok的发言人称该研究是“未经过同行评审、存在缺陷的实验……显然是为了得出一个错误的预设结论而设计的。”

TikTok发言人补充说:“创建假账户并以规定的方式与应用互动并不能反映真实用户的体验,就像这种所谓的研究并不反映事实或现实。”

在他的宣誓书中,布莱克本表示,美国对内容操控的担忧“基于字节跳动和TikTok在海外已经采取的行动,以及中国在美国的恶性活动,尽管这些不依赖字节跳动和TikTok的活动,表明了中国的能力和在恶意外国影响和窃取敏感数据方面的意图。”

中国政府的股权关系

TikTok的首席执行官曾告诉国会,他的公司与中国共产党没有关系。

Strider的分析指出,由国家投资公司控股的“金股”归北京科技投资公司所有,该公司由中国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和北京国有文化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等政府实体共同所有。

“尽管这项股份涉及的经济所有权相对较小,但金股的特殊股份包含了使北京科技投资公司及其政府控制者在字节跳动上具有重要影响力的特权,”Strider在其分析中写道。

该公司任命到字节跳动子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中有吴书刚,他自2007年起加入教育部,在政府机构担任宣传职务已有多年,并在中国政府网站和官方媒体上有报道。

字节跳动表示,该中国子公司必须采用“特别管理分享”安排才能获得其社交媒体应用的许可证,并且该子公司在全球业务(包括TikTok)中没有发言权。

TikTok的一名发言人表示:“每个人都知道,所有国际公司都需要遵守其运营所在司法管辖区的当地法律和法规。”

在他们给法院的简报中,TikTok的律师并没有尝试解决有关国家安全的担忧,称这些问题“毫无根据”或与中共的关系。他们将此案件完全框定为言论自由的争论。

他们引用了冷战高峰时期一个最高法院案例,指出第一修正案禁止禁止接受“来自外国的共产主义政治宣传”的努力。

“在没有适用的狭隘且公认的例外情况下,言论并不会因为政府认为其不真实而失去第一修正案的保护,”他们写道。

“国会从未明确针对特定言论论坛实施封杀。国会也未曾在单一的行为中如此大范围地压制言论。”

这篇报告最初出现在NBC新闻网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