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pbs.org/newshour/economy/asian-owned-businesses-say-theyre-reeling-from-hate-and-violence-operating-in-fear
俄勒冈州的翡翠区是东波特兰的一个十个街区的社区,这里有数十家亚裔企业,从杂货店到草药市场、面包店和餐馆,其中一家越南汤店还获得了詹姆斯·比尔德奖。
但在年初的前两个月,至少有13家企业遭到了破窗,这被社区领袖认为是由于针对亚裔的仇恨,受到关于新冠病毒的错误指责和替罪羊论述的驱动。
在3月16日亚特兰大地区水疗中心发生致命枪击事件,造成包括六名亚裔女性在内的八人遇难一个月后,全国各地的亚裔企业都在经历仇恨和暴力的潮流,一些人表示他们在恐惧中运营,这加重了许多企业自疫情开始以来面临的经济危机。
“我们没有安宁的心情去睡觉,”翡翠区零售店主兼波特兰中国时报的所有者与编辑Rosaline Hui表示。
“第一次发生时,或许你觉得很可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感觉如何?你会感到麻木。”
Hui听到社区周围的亚裔企业因破坏而烦恼,这些企业多次遭到破坏——窗户被投掷石头或门被砸毁——她相信对警方的报告没有结果。
波特兰警察局表示,由于人员短缺,它将优先处理涉及生命安全的情况,而非财产犯罪。
“在有明显的偏见动机的情况下,我们的 跟进调查能力会受到限制,因为这会提高调查的响应,”警长Kevin Allen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尽管这一问题在社区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但疫情重新引发了人们的关注,像“制止亚太裔仇恨”(Stop AAPI Hate)这样的组织已经记录了3800多起事件,其中超过三分之一发生在企业。
“我们正在与感到担忧的商家合作,他们正在应对这一问题,同时还面临其它各种挑战,”俄勒冈州亚太裔网络的开发与传播主任Allie Yee表示。
在美国15个最大中国城的社区中,企业正在慢慢从疫情初期的冲击和冬季低迷中恢复,尤其在夏威夷和内华达州,根据PBS新闻与之合作的商业评论平台Yelp提供的数据。
然而,华盛顿特区的中国城顾客兴趣(访问业务页面、发布评论或发布照片的频率)却下滑幅度最大,自2020年3月以来下降了约63%。
“我们有美国最有权势的人称[新冠病毒]为‘中国病毒’、‘功夫流感’……当你说这些话时,你觉得人们会不说同样的话吗?”
尽管生意在大多数情况下正在恢复,但仇恨依旧存在。
在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Mike Nguyen的拉面馆在3月中旬被涂鸦,写着“回中国” 和“拉面流感”等短语,他观点重申了在德克萨斯州州长结束全州强制戴口罩后餐厅的口罩政策。
“[即使]我的生意关闭,至少我可以无愧于心地说我为保持社区安全做出了贡献,没有让他们处于危险之中,”Nguyen表示,他的餐厅在4月初短暂关闭后已重新开业。
“我们有美国最有权势的人称[新冠病毒]为‘中国病毒’、‘功夫流感’……当你说这些话时,你觉得人们会不说同样的话吗?”
“这令人崩溃、羞辱和非人化,”美洲企业联合会U.S. Pan Asian American Chamber of Commerce Education Foundation的首席执行官兼全国总裁Susan Au Allen表示。“[亚裔美国人]真的害怕出门,但他们得谋生——他们必须去做他们所能做的事情,并采取最好的安全措施。”
在俄亥俄州里弗赛德,经营越南菜和泰国菜的餐厅老板Noppadol Mangmeesub和他的妻子Kanokwan Mangmeesub经营三年后,表示疫情的经济现实再加上对抗亚裔情绪的恐惧,导致他们决定在五月底关闭餐厅。
该餐厅与旁边的一家亚洲杂货店共用一栋建筑。
在一月份,物业上的一辆车被涂鸦,上面有污秽的涂鸦和“中国病毒”的字样。
在二月份,建筑物的屋顶发生了火灾,警方表示这是纵火,但尚未识别任何嫌疑人。
里弗赛德市警察局表示,仍在与联邦调查局合作调查这些案件,并已在该地区增加了巡逻。但是Noppadol表示他在此期间并没有感到安全。
“我不知道谁会来伤害我们,”Noppadol说,他来自泰国,在美国生活了大约15年。“我不想再处理这些事情。”
从2020年3月到2021年2月,约35%的歧视报告在“制止亚太裔仇恨”中发生在企业,这是报告的主要地点。
“我们一直知道,必须在家庭外工作的必要工人——在疫情中必须继续工作的人——不仅面临着COVID的危险,也面临着反亚裔种族主义的激增风险,”制止亚太裔仇恨的联合创始人Cynthia Choi告诉PBS新闻。
“[亚裔美国人]与[疫情]没有任何关系,”Nguyen说。“我们面临着与其他人相同的问题——同样的伤痛和艰辛。”
拜登总统的政府正在积极努力解决针对亚裔美国人的仇恨,参议院正在推进仇恨犯罪立法,但倡导者表示,谴责任何仇恨的声音不仅应来自国家领导人,也应来自地方领导人。
“我们需要全国各地所有社区的地方选举官员进行接触,因为我可以保证,所有社区中的很多亚裔人都在过去一年中经历过某种歧视或仇恨,”南方贫困法律中心概念总裁兼首席执行官Margaret Huang表示。“这一情况是不可思议地普遍。”
超过一半州的州长公开谴责反亚裔情绪和暴力。
加利福尼亚州州长Gavin Newsom,他的州是美国亚裔人口最多的州,在3月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强烈谴责这种仇恨,称这“令人痛苦且令人愤怒”。
从加州弗雷斯诺到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再到德克萨斯州达拉斯以及威斯康星州麦迪逊,两党的市长们纷纷呼吁停止骚扰。
Huang表示,尽管人们在仇恨达到刑事行为水平时可能引起注意,但暴力通常是由低层次的歧视引发的。
“这可能是侮辱,可能是叫嚣,可能是破坏,”她表示。“这些都是历史上大规模暴力之前的先兆。”
在科罗拉多州实施居家令时,亚裔小企业的收入已因为对新冠病毒的误解恐惧而提前30%到40%。
这可能是为什么如今亚裔企业对政府资源的看法不再仅仅是监管功能或税收征集主体。“在疫情期间,我们的一些工作是帮助小企业主导航商业减免补助项目,并帮助将一些资金分配给这些小企业,”APANO的Yee表示。“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可能有资源可供他们使用,人们希望在此时为他们提供帮助。这在一个层面上非常深刻。”
一份对第一轮支付保护计划贷款的布隆伯格分析发现,更多位于白人居住区的企业获得了贷款,而非位于以有色人种为主的地区的企业。
商业社区也在不断学习在当前气候下需要承担的责任,制止亚太裔仇恨的Choi表示。例如,一些餐馆担心其员工在晚上晚些时候通勤时可能成为目标。
“你会有很高的流动率,因为它就像,什么工作值得遭遇攻击?这是一个主要问题……人们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些事情。”
责任也延伸到保护顾客。“我们经历过员工以问题的方式表现自己,或者处于他们没有干预的情况下,”Choi补充道。
在纽约市,两个门卫在没有帮助一名在街道上被恶性袭击的亚裔美国女性后被解雇。
从海岸到海岸,类似事件也曾发生过。
“我在硬件商店的一条过道里站着,突然从后面被击中,”一位67岁的亚裔美国人在向制止亚太裔仇恨报告时表示。“视频监控证实了这一事件,一名白人男性用弯曲的肘部击打我的上背部。随后发生了口头攻击,称‘闭嘴,你这个猴子!’‘去你丫的,华人!’‘快回中国去’和‘别再带来那种中国病毒了’。”
白宫的Allen认为,年轻的、社交媒体更健全的世代帮助公众关注了反亚裔仇恨。“老一辈会非常犹豫说什么——有时他们甚至不会告诉亲戚。他们默默忍受。”
“我认为是这个更年轻的世代开始了我所称之为思想和反应的革命。”
Yee认为,更多的警务并不是长期解决方案,反而提倡附近社区建立信任并加强相互联系。
翡翠区有许多亚裔和太平洋岛屿移民,但也有许多拉丁裔、黑人、俄罗斯和斯拉夫人。Yee表示,“如果你看看俄勒冈州的历史,亚裔企业一直是遭受攻击和破坏的对象——这是一种恐吓的主题。”
“你可以通过继续留在这里和彼此重建来克服这一点……我认为这确实需要跨黑人、土著和有色人种之间的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