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latimes.com/world-nation/story/2021-11-17/la-fg-china-military-buildup-nuclear-missiles
在2021年7月1日于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的中共成立百年纪念仪式上,指挥家站在军乐团成员面前。
这已经是一场危险的竞争:中美两国各自投入数千亿美元用于导弹、潜艇、战斗机和舰船,争夺印太地区的主导权。
这一竞赛可能很快将进入核武器的领域。
美国国防部本月发布的一份报告估计,到2027年,中国可能拥有700枚核弹头,到2030年达到1000枚,这一数字较去年对于中国约200枚核弹头将仅在十年内翻倍的评估大幅增加。
美国国防部指出,中国的核武器发射平台和支撑基础设施表明其可能已经具备能够从空中、地面和海上发射导弹的“核三位一体”能力。
报告还指出,中国可能正在朝着“警告发射”姿态发展,这意味着其将在面临直接威胁时,准备好随时发射导弹,类似于美国和俄罗斯在冷战时期保持的“高度戒备”态势。
核力量的突然扩张表明,中国的战略可能从传统的“最低威慑”立场转向战术准备。
这一转变发生在北京与华盛顿之间的紧张关系加剧的背景下。中国最近报告的超音速导弹测试以及其在南海和台湾周边的更为激进的行动,使得中美关系更加紧张。拜登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本周举行了长达三小时的峰会,希望缓解双方的纷争与猜疑。
中国的DF-41核能力洲际弹道导弹在天安门广场的军事阅兵仪式上展出(格雷格·贝克/美联社)
从最低威慑的转变将是“与我所阅读或与中国人谈论核武器的任何事情完全相悖的”,德国马歇尔基金会亚洲项目主任邦妮·格拉泽表示。“美国及其情报部门总是担心当我们搞错事情时,而我们显然在这一核武器问题上搞错了。”
北京的核武器增长使得印太地区的军备竞赛更加危险。专家表示,这一局势是核不扩散的挫折,而这一议题在本十年已经在倒退,并且增加了冲突的风险。
“总体来看,这意味着将有更多核武器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准备在一瞬间发射,”核信息项目主任汉斯·克里斯滕森(Federation of American Scientists)表示。
克里斯滕森是几位独立专家之一,他们今年早些时候通过卫星影像发现,中国在新疆、甘肃和内蒙古的沙漠中正在建造至少三个新的核导弹发射井。这一发射井的建设构成了“中国核武库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扩张”,克里斯滕森在分析中写道。
目前尚不清楚中国将如何操作这些新的发射井,或每枚导弹将携带多少核弹头。尽管中国在核力量方面取得了进展,但其仍远远落后于美国和俄罗斯,后者各自拥有约4000枚核弹头,并共同掌控91%的全球核弹头,根据FAS的数据显示。
即便如此,中国核武库的意外增长仍令专家感到担忧。
“人们感到紧张,因为他们对习近平的最终目标、战略以及我们如何建立一些理解或风险降低措施以避免冲突并不真正了解,”格拉泽说。“我们有着历史经验,知道在危机期间,中国人不太会接听电话。”
分析人士认为,中国可能是为了自卫而设计其日益扩张的核能力,因为美国在全球范围内加强其安全联盟。这种扩张在中国看来,或许仍然是应对感知到的美国威胁的必要“最低”的手段。
“在最高领导层中,迫切感正在增加,”卡内基-清华全球政策研究所的核政策项目高级研究员赵通表示。“中国领导人可能担心美国正在发起针对中国的综合性破坏运动。为了应对这种感知的政治敌意,中国需要更强的威慑力。”
核武器的扩张可能是习近平“强军”愿景的一次延伸——简言之,一个大国应当拥有强大的军队。自2012年掌权以来,他已经重组了中国的武装力量,并为人民解放军设定了2035年和2049年两个时限,期望其能够现代化,并成为“世界级”军队。美国国防部的报告显示,中国目前拥有约97.5万名现役军人,其海军拥有355艘舰船和潜艇,这是全球最大的(如果不是最强大的)舰队。
中国扩大的核能力将被视为对美国及其盟友如果中国入侵台湾时不进行干预的一种威慑。台湾的国防部长上个月表示,与中国之间的军事紧张关系处于“40年来最糟糕的状态”。
根据台湾国防部的数据,中国在十月份的五天内有150架军用飞机飞越台湾的防空识别区。这些侵犯行动在台湾与其他国家建立更紧密的关系之际有所升级,台湾欢迎来自欧洲和美国的立法者代表团,并承认美国军方正在训练台湾士兵。
美国海军印太司令部的菲利普·戴维森海军上将在三月份警告说,中国可能会在“未来六年”内攻击台湾,这一预测基于其快速的军事扩张。
在周二的峰会上,习近平告诉拜登,中国倾向于“和平统一”,并不渴望与美国发生冲突,但警告称“台湾独立分裂势力”和帮助他们的美国人正在“玩火”。如果他们越过了红线,中国将采取“果断措施”,他说。
一些分析人士暗示,中国可能对其新的核发射井采用“障眼法”,即建造很多发射井,但仅对其中的十二个或更少进行武装。克里斯滕森认为,考虑到如此多的发射井正在建设中,这种可能性不太可能。“当一个国家建造大规模设施时,往往会对其进行填充。”
今年年初,中国的军事现代化再次引起关注,因为其 reportedly tested a nuclear-capable hypersonic missile,这种导弹通过火箭发射进入轨道,然后分离并滑向目标,其速度是音速的五倍。与传统弹道导弹相比,超音速导弹沿较低轨道飞行,能够避开雷达导弹探测系统。
美国联邦参谋长联合委员会主席马克·米利将超音速导弹测试称为“非常令人担忧”的,并表示其几乎接近于“斯普特尼克时刻”。美国也在研发超音速武器,但五角大楼并未透露中国在该技术上的领先程度。
中国外交部否认进行了超音速导弹测试,亦未确认或否认证明国家的整体核扩张情况。
由于一项冷战时代的协议,即《中程核力量条约》(INF)限制美国和俄罗斯不拥有500到5500公里(约300到3400英里)范围内的导弹,致使中国在远程导弹领域领先于美国。近年来,中国已部署数千枚此类导弹,并将其装备到战舰和飞机上,以应对潜在的美国海上攻击。
上周,卫星公司Maxar Technologies发布的图像显示,中国在新疆的沙漠中建造了美国海军航母和驱逐舰的模型。美国海军研究所表示,这些模型可能正在被人民解放军用于目标练习。
美国在特朗普政府时期于2019年退出了INF,目前正在重金投入导弹研发,以便迅速赶上中国。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丁将中国称为美国的“首要挑战”。
这些技术将需要数年才能建成。在此期间,美国和中国正处于分析人士称之为“危险的十年”之中,中国可能会认为在自己拥有地区军事优势时,夺取台湾的时机正在缩小。
拜登政府一直试图恢复美国的盟友作为对抗中国日益增强的军事力量的方式。由美国、印度、澳大利亚和日本组成的“四方”联盟承诺保护“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而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新安全协议AUKUS则承诺向澳大利亚提供核动力潜艇。
“这个计划是要向中国发出信号,即国际社会对和平与稳定有所关注。如果你们动用武力,大家都不会袖手旁观,”格拉泽表示。“世界将对你采取行动,付出的代价太高。”
拜登的努力也在北京引起了焦虑。
“最近的AUKUS协议是一个警报。它可能使北京担心,时间不一定在中国一方,”赵表示,“中国可能无法继续积累军事优势。因此,如果它担心这个窗口正在关闭,北京可能会认为受到迫使采取行动的威胁……军事冲突的风险非常严重。”
拜登与习近平的峰会旨在缓解外交紧张局势,防止意外冲突。与冷战时期不同,美国和苏联之间彼此相对孤立,而今天的中国与美国通过经济和全球利益(例如应对气候变化)相连接。
军事对抗并非双方的利益所在。
峰会后的初步读数显示,双方的观点没有变化,军备竞赛没有意图放松。但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周二在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发表的讲话中表示,拜登与习近平已一致同意进行有关核问题的“战略稳定”讨论。他没有说明讨论的时间表或形式。
鉴于中美之间的摩擦根植于意识形态,赵表示,建立信任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双方无法就基本普世价值等问题进行诚实和坦率的讨论,我看不出他们如何能够缓解意识形态对峙,化解紧张局势。”
一些分析人士驳斥了中美即将滑向冷战的观点。但克里斯滕森看到了一些相似之处。一方加速,另一方作出反应,然后“突然之间,你进入了这种动态之中,每个人都在互相反应,”他说。“目前我们正是在这种状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