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cbsnews.com/news/fbi-probe-alleged-child-sex-abuse-two-by-twos-the-way-the-truth/
博伊西,爱达荷州——丽莎·韦布(Lisa Webb)家族所处的宗教团体几乎没有任何细节向外界披露。
其信徒在家庭中而非教堂聚会。
其领导结构模糊不清,财务状况也不透明。
该团体甚至没有正式名称。
但几十年来,内部性犯罪者的身份是最被隐瞒的秘密。
如今,全球越来越多的公开指控促使FBI展开全面调查,使这个长期沉默的基督教教派备受关注。
幸存者表示,该团体领导人保护性侵儿童的牧师,施压受害者原谅,忽略法律报告要求,并通过将施害者转移至新的地方使其与无知的家庭同住。
尽管教会领导人公开谴责了这种虐待,但多位教派领导人拒绝回答美联社的提问。
对于韦布来说,作为孩子时曾受到该团体一位牧师性侵的受害者,这种关注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同仇敌忾”。
她说:“有很多人感到沮丧和失望,
但在这其中也有团结和支持。”
受害者们建立的网站、热线和社交媒体页记录了超过900名施害者的指控,来自30多个国家的幸存者不断涌现。
过去一年中,新闻报道和Hulu的纪录片聚焦于该教派的掠夺性牧师以及那些支持他们的领导人。
该教派如何避免在指控上的聚光灯
尽管在个别案件中施害者已被判入狱,但该教派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法律后果,受到其去中心化结构、隐蔽的财务状况以及州法限制刑事指控时间的保护。
该教派,成员通常称之为“真道”或“真理”,于1897年在爱尔兰成立,创始人威廉·欧文(William Irvine)反对教堂的存在。
他认为,传播基督教的唯一方式是按照耶稣在《马太福音》中所指示的,派遣使徒与他们希望转化的人同住。
这组2024年照片显示,左起为舍丽·奥德里(Sheri Autrey)、帕姆·沃尔顿(Pam Walton)和丽莎·韦布(Lisa Webb),她们是基督教教派“二乘二”的前成员。
该教派的发展时,志愿传教士——俗称工作者——成对互助,住在信徒的家庭中,时间可能持续数天或数周。
教派历史学家称,几十年前其成员一度高达几百万,但目前全球估计只有75,000至85,000名成员。
与童子军或天主教会不同,后者为性虐待受害者支付了数十亿赔偿金,该教派对财产的厌恶使其缺乏明显的资产用于支付和解,法律专家表示。
工作者们应当拒绝世俗财物,依靠信徒提供食物、住所和交通工具。
但这也意味着施害者能够接触潜在受害者。
指控的虐待——及其掩盖——被明确列出
韦布在11岁时遭到一名前来其密歇根州家庭的牧师彼得·穆索(Peter Mousseau)性虐待。
这名男子在多年后被定罪——在2008年,他表示想要拜访韦布,韦布决定追究其责任。
她之前向一名地区监督报告了虐待,但该监督因未能举报另一位当地工作者的虐待指控而被判有罪。
韦布说:“你会有这样的心态,
他们是你家中的天使。他们没有错,所以你并没有防备。
这真的是一个完美的风暴,完美的配方,为这种行为的发生创造了条件。”
舍丽·奥德里(Sheri Autrey)在14岁时,住了一位28岁的工作者,那个工作者在她加利福尼亚州维萨利亚的家中生活了两个月。
他立即开始对她进行性侵,每晚偷溜进她的房间,白天带她开车。
每当霍尔和奧兹的《捕食者》旋律响起时,他都会把音量调高,唱着歌词:“小心男孩,她会啃噬你。”
奥德里在几年后向母亲揭露虐待,妈妈向教派的地区监督报告了这一情况。
该监督拒绝警告其他家庭。
相反,他让那位工作者回到奥德里的家中道歉。
奥德里在心中养成了温顺的性格,发怒了。
她的家人带她去区检察官办公室,但拒绝让她走上起诉之路。
她说:“我得明确地解释发生了什么。
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几十年后,奥德里在一场棒球比赛中听到了《捕食者》。
这首歌让她不得不在场馆内走来走去以平静自己,
她决定给数百名教派成员写信,关于虐待的事情。
“我希望任何其他作为受害者的人知道,她并不孤单,” 奥德里说。
“她需要知道,有帮助。”
一名来自秘鲁的工作者,美里科·基斯佩(Americo Quispe),在2000年代初因在其祖国面临不当行为指控而被转移至德克萨斯州加兰市。
不久后,他便找到了新受害者,其中一些家庭向警方报告了此事。
他在被捕之前返回秘鲁。
基斯佩随后在秘鲁因猥亵罪被定罪,判处30年。
他从未面临过德克萨斯州的指控。
另一名工作者鲁本·马塔(Ruben Mata),性侵了数十名男孩,其中包括1990年代初在教派大会期间被引诱离开家庭的10岁男孩道格拉斯·帕特森(Douglas Patterson)。
帕特森说,他保持沉默,因为他担心他的家人会离开教派——因此被禁止获得永恒的救赎——如果他告诉别人。
马塔于2006年因一起与性虐待案件相关的罪行最终被判刑,后来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所监狱中去世。
在马塔审判的几个月前,加拿大萨斯喀彻温省的监督达尔·舒尔茨(Dale Shultz)向同事们发出两封信。
其中一封信是面向任何关心的成员。
信中承认马塔是个恋童癖,并且工人在至少三次情况下被告知他的虐待。
该教派只在马塔辞职后通知了当局,据信中所述。
另一封信则是专门给员工的,强调不应复制第一封信。
“这封信的目的是帮助那些有疑虑的人,而不是向那些不知道或没有问题的人宣传一个王国问题,”舒尔茨在信中写道。
在另一案例中,亚利桑那州的一名地区监督埃德·亚历山大(Ed Alexander)在2005年给一名儿童强奸长老写信,指出“我们非常爱我们的会员,不想报告他们的恶行。”
信中建议,该教派可以通过建议施害者接受专业咨询来履行强制的虐待报告义务,因为这样咨询师而非教派领导将有义务向警方报告。
“他们认为儿童性侵犯只是罪,
像你是个罪人,他们是个罪人,这都是罪。”
艾琳·迪基(Eileen Dickey)就是这名男子的受害者之一。
她向教派领导报告了虐待,因为她担心其他孩子会成为目标。
她说:“我被告知永远不要谈论它。”
亚历山大拒绝接受美联社采访:“不幸的是,媒体报道过于负面和片面,以至于我只能拒绝采访,”他发短信道。
贾里德·斯奈德(Jared Snyder)在成为一个流动传教士二十多年后感到失望并辞职。
尽管没有人直接告诉他关于虐待的情况,但他偶尔听到一些传闻。
该教派的文化——使流言蜚语成为禁忌,并给成员施加巨大压力以表现出宽容——意味着大到小的失误都被低估。他说:“一位监督者明确告诉我,‘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作为工人,斯奈德没有得到工资,退休福利或健康保险,还被告知不能使用银行。
但他从未缺钱。
信徒们会定期给工人提供现金,斯奈德说,他经常口袋里有几千美元。
这些钱中的大部分会用于在区域大会上的建筑材料、食品或其他用品,斯奈德表示。
2022年6月,一名名为迪恩·布鲁尔(Dean Bruer)的地区监督在俄勒冈州一家汽车旅馆去世。
布鲁尔67岁,自1976年起曾在22个州及辖区和7个国家服务,
根据帕姆·沃尔顿的编制时间表(Pam Walton),布鲁尔身为前成员,通过历史记录和照片跟踪有性虐待指控的宗教领袖。
在布鲁尔去世九个月后,爱达荷州和俄勒冈州的监督道尔·史密斯(Doyle Smith)向成员们写信。
信中指出,布鲁尔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中留下的证据显示,他对多名未成年受害者进行了强奸和性虐待。
史密斯写道:“迪恩是一名性犯罪者。
我们绝不尊重或辩护这样完全不当的行为。”
“在我们中间有一个非常团结的共识,显然有足够的理由与大家坦诚相待,虽然这非常困难。”
这种透明性并未延伸到与地方警方的关系。
在奥德里、另一名性虐待幸存者和私人调查员辛西娅·莉尔斯(Cynthia Liles)施压之后,史密斯才将布鲁尔的笔记本电脑交给侦探,奥德里告诉美联社。
但此时,计算机已被篡改,克拉卡马斯县(Clackamas)警长办公室的记录显示。
网络浏览历史已被清除,布鲁尔的Apple ID已更改,文件也从他的Dropbox帐户中转移。
布鲁尔的手机从未提供给警方,并且“查找我的iPhone”功能已被禁用。
侦探杰弗里·巴鲁(Jeffrey Burlew)在警方报告中写道:“是什么网络浏览历史存在于笔记本电脑上,
以至于有人不希望其他人了解到?”
由于无法在其管辖范围内找到任何犯罪证据,警方关闭了调查。
史密斯没有回应美联社的电话留言。
有限的转变
尽管奥德里和其他人长期寻求教派的改革,布鲁尔的去世成为了催化剂。
奥德里、莉尔斯和另一名幸存者启蒙了一个热线、网站和社交媒体页面,为幸存者提供支持。
在2023年2月,FBI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的现场办事处宣布展开调查。
此次呼声促使一些教派领导人谴责虐待,并向顾问寻求建议,以更好地保护成员。
然而,一些地区监督最终拒绝采取建议的儿童虐待预防政策,认为唯一的真正行为准则就是新约。
而且一些领导人仍然警告成员不要批评教派。
在2023年8月在英属哥伦比亚省邓肯举行的大会上,一位帮助领导活动的工作人员没有直接提及虐待丑闻,但告诉成员要抛开“邪恶的言论”。
“对问题的批评要比准确的解决方案容易得多,”来自澳大利亚的工作人员罗伯特·多克(Robert Doecke)讲道。
“如果你专注于问题,
只会产生更多问题。
但如果你将注意力集中在主耶稣身上,
将会引导到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