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wbur.org/cognoscenti/2025/04/04/boston-duplex-neighbors-and-connection-bart-tocci
生活在双拼公寓里就像是一场赌博:有时你会遇到吼叫的邻居、吸烟的邻居或是一只小狗在吠叫。有时候,你会邂逅安德鲁和莫莉。
当我和我的妻子买下我们的公寓时,我们知道这是一栋房子的一半,两边是相同的单位,正中间被分隔开。搬进去一个月后,隔壁邻居搬走了。
我们不认识他们,但我们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还时常闻到他们的烟味:吵闹、咒骂,伴随一只小哈巴狗在我们关门的时候吠叫。然后有一天,突然安静,那个周末,我的邻居把家里的东西装进了一辆卡车。
“这是一个很棒的成长地方,”那位三十多岁的人用浓厚的波士顿口音说道。在他离开之前,他给我当地餐厅的传单和两个大型交通锥,以便在下雪时保留我的停车位。
一个房地产经纪人买下了这个公寓。他进行了粉刷、升级,并出租出去。“会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一只狗,”他说,几周后,我们见到了莫莉、安德鲁,还有小狗Scoops。
我心想,这可能会有无数种结果。我们会喜欢这些人吗?他们会喜欢我们吗?我们会不会只是在楼道点头相认?没有名字,只有点头?这个女人对新英格兰人来说似乎太过快乐——这会是个问题吗?如此肆无忌惮的快乐?如此近距离?安德鲁的内敛让我感到安慰:他们不是完全的精神病患者。
随后,我们得知莫莉来自堪萨斯城,这真是太疯狂了,因为我的妻子来自堪萨斯城。安德鲁来自卡莱尔,而我来自列克星敦。我们都惊讶地笑着,感叹我们的生活竟然把我们带到了这面共享的墙壁。
我们很快成了朋友。
Scoops是一只卷毛的小狗,温顺而冷静;是一只好狗。不久之后,莫莉告诉我们她的消息:她怀孕了。“Scoops对此非常兴奋!”她说。
莫莉有一种天赋——她会代替她的狗和婴儿说话,而你居然不讨厌她。“汉克迫不及待想要等到明年夏天和你们的男孩一起玩!”她对着我在小泳池里嬉戏的孩子们这样说。当他们家人过来时,我们会听到莫莉那穿透耳膜、疯狂的笑声:一种我立刻就爱上的笑声,因为它的毫不掩饰、极具感染力、以及那绝对的音量。
我们逐渐形成了轻松的节奏。我会问安德鲁,那个绿色拇指的人,关于我常常烦恼的常春藤问题。这是什么植物?他会从他的花园里提供香草。“随时来拿,”他说,把一把罗勒递给我。
莫莉和我妻子泰勒会在后院的围栏上交谈,交换婴儿用品、分娩故事和旅行计划。有一晚,我和安德鲁去了月光酒吧。“你想喝点什么吗?”他在酒吧问我。于是我们喝了啤酒,谈论了停车场房地产、路边停车,以及艺术。
这可能会有无数种结果,我再一次思考:我们会喜欢这些人吗?他们会喜欢我们吗?我们会不会只是在楼道点头相认?
在夏天的晚上,我会把垃圾带到垃圾箱,看着右边,如果他们在院子里,我们就会聊聊,直到我们决定跳过围栏。每人一手举着几瓶冷啤酒,另一只手里牵着一个孩子,两个男孩会和Scoops玩耍,我们会谈论任何事情。
秋天来临,院子的清理和可爱的万圣节服装突然消失,冬天悄然而至。圣诞节、新年,我的家人得了新冠,然后是流感,再然后是肠胃病毒。然后,一条短信传来:
“这只Scoops悲伤地要搬走了!”莫莉说。“汉克会非常想念你们!”
等等,什么?
你想过这个吗?我想发个短信——主要是开玩笑。在他们搬走几周后,在灰色冬季的炎热日子里,我穿上靴子,抓起垃圾,走进嘎吱作响的雪地,看向我的右边。透过我的呼吸,只剩下他们空荡荡的院子。
“我想我对我们邻居搬走感到难过,”我对我的妻子说,羞愧于他们在我心中占据了如此大的空间。难道我以为他们会永远住在这里吗?他们年轻,租房,她不是本地人。他每天都在I-95的交通中挣扎。对他们来说,留下来毫无意义。
但他的家人在这里,我想。他是本地人。他难道不觉得那种压倒性的责任吗?
我把我的朋友们迁走的误解归咎于年轻时的事。我在我的20多岁时离开了密歇根,搬到芝加哥,然后又搬到波士顿。我和朋友们都期望人们会搬走。那时,我们都是年轻人——当然要搬走。但现在呢?我们有了孩子。难道我们不是已经安顿下来了吗?
我很快意识到,我悲伤是因为邻居的搬离,但更深层的意识是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感到难过。这意味着我在乎他们。
我们可以像新英格兰人那样,保持冷淡,等到十年后我们确定他们绝对不会搬走时再建立友谊。只有到那时,在他们赢得我们的信任以后,我们才能成为朋友。我们可以对他们邀请我们去聚会的邀请说“不”,我们不需要请他们吃后院的冷冻比萨和啤酒。生活也会如常——但我们的生活会少了许多丰富。
在C.S.路易斯的《四种爱》一书中,他写到,“爱就意味着脆弱”,如果你想保护自己的心不受伤,你“不要把它交给任何人,甚至不要给动物。”在这种情况下,不,你的心不会被打破,但是它会变得“不可打破,不可渗透,不可挽救”。
我的孩子们仍然敲打邻居的门,仍然偷他们的邮件。“妈-维,安-杜。”我最小的孩子坚定地说,指着红色的门。我回答:“他们搬走了,朋友,搬到中部的国家。”
那么,现在会发生什么?
我们都得到了另一个机会。
透过墙壁,我听到锤子和电钻的声音。一个木工在修东西,画家的音乐从那边飘过来。在几天内,我们会听到新邻居的搬入。
房地产经纪人已经告诉我他们是谁。一对年轻夫妇,正期待着婴儿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