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missionlocal.org/2025/04/defendants-clamor-for-diversion-in-s-f-behavioral-health-court-not-everyone-gets-in/
在四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机械师詹姆斯·马特洛克（James Matlock）难得请了一天假。
这并不是为了休息。相反，他在旧金山的无窗户精神健康法庭（Behavioral Health Court）待了七个小时，希望能将他的儿子从刑事审判中转向精神治疗。
马特洛克谈到他的35岁儿子凯文（Kevin）时说：“他很聪明，也许甚至聪明得过头了。”
“在服用药物时，他是个‘甜蜜的人’。”他的家人为他的处方药支付了六个月的费用，随后就无力承担了。
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此后有过几次稳定期——在过去两年中，凯文曾以保安的身份工作。但马特洛克表示，他也在城市治疗项目中进进出出。
“像钟表一样，”他的父亲叹气道，总是会发生个“事件”来打破这段魔咒。
这一次是最为严重的。在1月26日，凯文因逃避警官和在酒后驾驶等指控被捕。
“这很悲哀，”马特洛克说。现在，“他的命运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中。”
如果凯文有资格获得心理健康转介治疗，他的药物费用将会被覆盖，并且他将避免面临多达三年的州监禁。但被接纳并非保证。
在法庭前面，半打辩护律师正在法官面前辩称精神疾病是他们客户刑事指控的根源。检察官则辩称，被告可能带来的公共安全风险太大，无法将他们释放到治疗中。
朋友和家人请求法官给他们的亲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旧金山设有14个合作法庭，法官、辩护律师、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和心理健康护理提供者齐心协力，将有特殊情况的被告转介到治疗。
位于850 Bryant St的行为健康法庭专门针对严重精神疾病患者。
自2002年成立以来，几乎有1000人被接纳。该项目平均监控140名客户，资格因案件而异，但法庭表示不允许犯有“某些暴力指控”的被告参与，通常意味着严重的暴力。
大约四分之三的参与者成功毕业，平均需时18个月到三年，而这通常“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诊断的严重性和法律案件。”
尽管州政策在2024年开始扩大了资格要求，但在地区检察官布鲁克·詹金斯（Brooke Jenkins）任内，类似于行为健康法庭的节省成本的转介项目使用显著下降。
尽管如此，每年仍有数百人在全市报名。
法律专业人士和社会工作者表示，床位和个案经理的短缺常常拖慢进程。
2022年8月，城市估计近9000名在前一年经历无家可归的人有物质使用或严重心理健康障碍。到2024年初，提供的床位有大约2550个，而今年没有新增床位。
在那天的早上10点，马特洛克坐在走廊的木凳上，用手机玩纸牌游戏——他早到三个小时，但被告知案件要到10点半才会开始。
这位父亲面 watched flustered newcomers rushed inside the courtroom, 然后又慢慢走出来：一个女人推着装满袋子的推车，一个男人一只手摇着手杖，另一只手拿着耳机，还有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家庭。
在他对面，两个人在法庭长椅上分用一份早餐三明治。
其中一位，伊丽莎白（Elizabeth），去年因家庭暴力被捕后参加了该项目。“谢谢你出席，”吃另一半三明治的男人对她说。“所有事情都在试图让你不去做。”
这位29岁的跨性别女性，从青少年时期开始就一直在与严重的抑郁症和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作斗争。通过她的法院治疗项目，她每周接受两次药物治疗，并与治疗师和个案经理见面。
伊丽莎白表示，这对她找回平衡有帮助：“有时我们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我们需要]某个严肃的人对我们说，‘你需要进行治疗，你需要整理好自己。’”
今天，她到法庭是为了和法官进行常规的签到。
到10:30，大家都坐下来。伊丽莎白背过身来，展示她所寄养的吉娃娃小狗的照片——她的业余时间花在为流浪狗运送到湾区上——这时法官查尔斯·克朗普顿（Charles Crompton）出现了。
他赞扬她保持参加支持小组和预约的情况。他的赞美简洁而温柔：“干得好。”
伊丽莎白展示她的救援犬照片。
法官克朗普顿表示，行为健康法庭的结构和问责制对康复至关重要，它为最需要帮助的人创建了“护栏”。
当唐纳德森（Elijah Donaldson）在2023年完成该项目并现在在一个可负担的住房组织工作时，他也这样想。他告诉其他正在经历该项目的人要保持忙碌：“找到生活的新目的，而不是去这些商店偷东西和再次吸毒。”
不过，他有一个批评，法院对毕业生的后续援助有限。他的经历告诉他，康复过程中即使是表现出色的人也会面临复发的可能性。
即使是那些被转介接受治疗的人，也依然会复发。
自2002年以来，大约四分之一的法庭总参与者——490人——未能毕业。
他们通常因新罪被捕或被送回刑事法庭。
法院没有关于毕业生复发率的数据。
“人们不应认为转介是轻松的方式或是逃避责任，”克朗普顿法官说。“在许多方面，这比入狱还要艰难。”
自2014年以来，克朗普顿法官一直在行为健康法庭任职，他也看到了最近心理健康转介申请的大部分。
心理健康转介与行为健康法庭稍有不同：它的参与期限为两年，而行为健康法庭的参与则是无限期的，但这两者都让被告有机会去接受治疗而不是接受审判。与合作项目不同，心理健康转介的接纳完全由法官单独决定。
在马特洛克在场的那天，这些转介申请填满了下午的日程。
法官查尔斯·克朗普顿主持行为健康法庭。
凯文·马特洛克的老师曾经说他是“特殊的”，他的父亲在午休期间回忆道。他现在希望他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我本可以更早地给他提供帮助。”
根据法院记录，凯文在被捕当天喝伏特加酒睡着了，醒来后据说在停车场开车，试图撞上一名员工，随后撞上一个柱子，导致他的道奇汽车起火。
马特洛克叹气：“也许他现在能得到一些帮助。”
在法庭上，父亲双手抱头，倾听其他人请求心理健康转介，等待他儿子的出现。
一位62岁的男子，曾有过故意杀人前科，面临指控称他在多洛雷斯公园（Dolores Park）袭击了一名黑人女性，被拒绝。
一名19岁的男子因追逐并持枪抢劫两名女性的指控，也被拒绝。
一名脸上覆盖几何纹身的男子，前科累累，被指控在背后刺了某人，也被拒绝。
克朗普顿法官引用了对这名被告遵从性的不安，反驳了辩护律师的说法，称他的客户“努力、努力、努力地想做正确的事情。”
治疗床位供不应求。
下午2:20，副警长走近马特洛克，他正在双手抱头，询问他来这里要见谁。
马特洛克被告知，凯文将不会出现在法庭上。
法院记录显示，凯文之所以未能在那个星期五出庭，是因为他拒绝了法庭推荐的治疗计划。对此马特洛克感到困惑，他以为是时间安排出现了错误。
克朗普顿法官说，每当发生这种拒绝治疗的决定时，都是“令人心碎”的：“有时你不得不放弃，目前暂时只能这样说，希望未来你准备好再回来，我们再试一次。”
凯文在行为健康法庭的第二次机会定于本月底。
在他儿子第一次出庭一周后，马特洛克对这个过程仍然感到困惑。这位父亲回到工作岗位，心灰意冷，只能“静静等待，看看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