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周六的“No Kings”庆祝活动中,布里吉特·科维利(Bridgette Covelli)来到洛杉矶市政厅附近,发现现场的气氛十分和平:人们在高呼口号、跳舞、举着标语,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警方的宵禁执法还没有开始,但不久之后,科维利突然看到警员开始朝人群发射橡胶子弹,并向人群投掷烟雾弹。她表示:“没有任何解散命令,完全没有。”
“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现场没有对他们表现出任何敌意。”
这位23岁的纹身艺术家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向3街方向逃避,结果被一队警察阻挡在路上。她感到手臂一阵剧痛,摔倒在自行车上,猛地撞向人行道。
在迷迷糊糊中,她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受了伤,流出鲜血,是一名身份不明的洛杉矶警察用硬泡沫弹击中了她。
科维利因此住院治疗,手臂骨折,这使得她无法工作。
“我已经无法画画了,甚至无法正常刷牙。”她说道。
她是本月因洛杉矶警察局(LAPD)使用泡沫弹、催泪瓦斯、闪光弹和喷洒胡椒喷雾的武器而受伤的示威者和记者之一。尽管多年来与高额诉讼、监督措施和领导者们承诺压制在抗议活动中无差别使用武力的斗争,洛杉矶警察局再次面临严厉的批评和诉讼。
上周在警察局总部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洛杉矶警察局局长吉姆·麦克唐纳(Jim McDonnell)承诺在所有事情结束后进行“全面审查”,同时捍卫了警员们在应对“非常混乱和动态的情况”中的表现。
警方表示,在一群激进分子开始向警员扔瓶子、烟火和其他物体之后,才使用了武力。在对抗中,至少有十几名警察受伤,包括一起抗议者驾驶摩托车撞向警员的事件。洛杉矶县检察官已对若干被告因袭击执法人员而提出控诉。
据《时报》审查的通信记录和多位寻求匿名的消息来源透露,LAPD指挥官与市政府官员间的紧张关系有时非常高,后者在抗议暴力升级的初期时请求克制。
根据通信记录,洛杉矶市市长卡伦·巴斯(Karen Bass)于6月6日,也就是抗议活动开始的那天,给LAPD指挥官劳尔·霍维尔(Raul Jovel)和麦克唐纳打了电话。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消息称,巴斯或她的高层工作人员一直在埃里西亚公园的指挥中心出现,当地和联邦官员在此监控现场发展。
一些LAPD官员私下抱怨说,未被允许在抗议者涌入市中心之前就逮捕人。尽管大部分活动是和平的,但少数人仍然破坏了商店、车辆和其他财产。警方领导指出,尽管如此,近年来的改进包括限制在群众控制中使用豆袋霰弹枪,以及更快释放被逮捕者的努力。
然而,在长期关注LAPD的观察人士看来,最新的抗议反应被广泛视作又一步倒退。经过十年花费数百万美元的抗议相关诉讼后,洛杉矶市如今面临一系列新的昂贵的法庭斗争。
“市领导,如巴斯市长,方便地说‘哦,这是特朗普的错,这是联邦政府的错。’不,这是你们自己的部队的问题。”长期的公民权利律师詹姆斯·德西蒙(James DeSimone)表示,他最近对洛杉矶市和县提起了几起过度使用武力的政府索赔。
巴斯的发言人没有立即回复有关评论的请求。
麦克唐纳在上周对市议会的一个会议上处于防御状态,当时他面临着关于警察准备情况的问题,以及是否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来防止财产损失的质询。
“我们将研究,看看是否存在培训问题、战术问题及需要解决的非致命问题。”麦克唐纳在几天后告诉记者。
在“No Kings”集会上发生的一个很可能尴尬的事件是,一些LAPD警察在公共无线电频道上表示,他们正遭到洛杉矶县警长部门开来的非致命射击的“友火”。
三名没有得到授权公开发言的LAPD消息来源证实了此次事件的发生。警长办公室发言人表示,该机构在声明中强调“未收到任何‘友火’事件的报告。”
一些抗议者指控LAPD警员故意针对那些没有威胁的人。
民权律师和社区组织者沙基尔·拉赫曼(Shakeer Rahman)表示,他在监测6月8日的一次示威活动时,看到两名同事因要求警员出示警徽号而被近距离射击。
在他分享的关于此事件的录音中,拉赫曼可以听见他与警方对峙,警员威胁要开枪。警员表示:“我现在要射你,因为你在分散我的注意力。”随后他将武器高举过玻璃隔离墙,向拉赫曼开了两发泡沫弹。
“这是不想被质询,并且知道可以逃脱后果的警员。”拉赫曼指出,2021年的法庭禁令禁止在大多数群众控制情况下使用40mm发射器。
在6月8日,当抗议者与其他人发生激烈冲突时,部门领导授权向人群中部署催泪瓦斯——这是其他执法机构的常见做法,但洛杉矶警察局几十年来一直没有这么做。
“在这些情况下,当警员开始受到以商业烟火攻击时,包括一些烟火上含有碎片时,确实有必要进行部署。”麦克唐纳告诉《时报》。
“现在是不同的时代,我们使用能够使用的工具。”
反对特朗普在洛杉矶部署士兵的城市和州领导人认为,洛杉矶警察局更适合处理示威活动。他们表示,地方警员经常开展有效的群体控制培训,包括去激化策略,并熟悉大部分抗议发生的市中心地区。
但是,许多与《时报》交谈的抗议者表示,他们感到洛杉矶警察局的警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地使用武力。
36岁的拉斐尔·马穆恩(Raphael Mamoun)跟随6月8日从市政厅前往联邦大都会拘留中心的游行。他表示,他的团队最终和其他示威者合并,在终点被警员包围在坦普尔街与阿拉梅达街的交汇处,那里与LAPD的僵局持续了一小时。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发出了任何公告,任何解散命令,但总之,一队骑警在步行警员的后方出现,然后他们以超快的速度发起冲锋,推进人群,朝人们大喊,开枪打橡胶子弹。”他说道。
马穆恩的投诉与其他示威者的观点相呼应,且与《时报》记者在多个抗议现场的观察相符。在多个场合,LAPD的解散命令有时只有通过直升机的广播才能听到。在周六长达数小时的“No Kings”抗议活动结束时,许多示威者认为警方对相对和平的人群使用了武力。
洛杉矶警察局的骑警部队也引发了广泛关注,一些抗议者表示该部门的骑警部队的介入造成了伤害和混乱,而不是带来秩序。
6月8日,一名独立记者蒂娜-德斯瑞·贝尔格(Tina-Desiree Berg)拍摄的一段视频显示,一排骑警向人群推进,而其他警员则向抗议者发射非致命的子弹。视频中一名抗议者被迫倒地,似乎受了伤。
骑警继续推进,尽管这位抗议者拼命想要滚到一旁。几匹马在这位抗议者身上践踏而过,之后警员对其进行了逮捕。
在其他情况下,骑警穿过交通,将马匹凶猛地冲向未参与示威的车辆。6月10日,《时报》记者还目睹一名骑警用木棍多次撞击一辆车的车顶。
“看起来他们在为所欲为,伤害抗议者。”马穆恩说道。
32岁的奥德莉·诺克斯(Audrey Knox)也是在6月8日与市政厅团队一起行进的抗议者。她停下来看着大公园地铁站附近的一场紧张冲突,突然警员开始朝人群发射项目。
一些抗议者表示,警员在被飞来的物体击中后向人群中发射非致命子弹。虽然她说自己站在一旁的位置,但仍然被一发硬泡沫弹击中头部。
其他抗议者帮助她去医院,诺克斯表示她的伤口被缝合了五针。随后的医生检查显示,她出现了脑震荡症状。这次事件让她在再次示威时感到犹豫,尽管她对特朗普政府在洛杉矶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慨。
“在即使你认为自己处于低风险的情况下,这显然不是情况时,我觉得重新回去并不明智。”她说。“我感觉我的言论自由受到了直接攻击,甚至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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