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夏季的一个温暖晚上,一辆绿色吉普大切诺基在威明顿东区的一栋排屋附近停了下来。此时正值午夜过后。
三名属于肖特干克里普斯帮派的男子从吉普车中走出,另一名男子的女友则在驾驶座上等候。
这些帮派成员闯入了砖砌的房屋,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了他们的目标,35岁的马克·塞勒斯。他们用金属撬棍击打塞勒斯的头部,用拉链捆住他流血的手腕,将他拖出房屋并带入吉普车内。
塞勒斯被塞入后座,然后被带到费城,目的地是37岁的肖特干克里普斯首领德维恩·亚历山大家中。亚历山大跳上吉普,告诉女司机开车前往约登,距离费城约五英里。
当晚约凌晨2点,两辆车到达了一个被费恩伍德公墓环绕的工业园区。
他们把塞勒斯带到外面,其中一名男子用步枪向他的头部开了一枪。
检方在随后四年的过程中,对这一绑架及谋杀案件的细节进行了披露,共有六人因其在这起残酷犯罪中所扮演的角色而被追究责任。
检方已在特拉华州联邦最高法院起诉并定罪三名男子和一名女子,这四人被检方认定为肖特干克里普斯——基蒙·伯顿-罗伯森、贾米尔·萨拉胡丁、罗德尼·钱伯斯和斯蒂芬妮·布尔特斯-拉米雷斯,均承认了绑架塞勒斯的阴谋。
肖特干克里普斯成员霍西亚·里维拉,在当时17岁,他在特拉华州最高法院对一系列罪名,包括一级绑架、袭击、阴谋和非法帮派参与认罪,目前尚未被判刑。
本月,检方还以绑架罪和导致死亡的严重罪名定罪了亚历山大,检方称他提供了谋杀武器并批准了这一杀戮。在联邦法律下,他将于今年晚些时候被判处终身监禁。
其他五名被告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也面临着漫长的监禁期。
随着案件的审理结束,联邦检察官与WHYY新闻展开了深入对话,讨论了这一罪行的可能动机、调查中的两大突破以及成功定罪六名帮派成员的过程。
肖特干克里普斯是洛杉矶基础的克里普斯的一部分,根据联邦当局的说法,他们在全国范围内涉及可卡因等毒品的街头销售,还包括袭击、汽车盗窃、入室盗窃和谋杀。
检方表示,肖特干克里普斯在全国各地设有分支,包括费城和威明顿。检方指出,除了亚历山大,所有因塞勒斯谋杀案被起诉的克里普斯成员都是来自威明顿分支。
联邦助理检察官本·沃勒斯和米歇尔·摩根赞赏那些在“不要告密”的高犯罪社区中,仍愿意与执法部门合作的威明顿居民。
沃勒斯表示:“我们感谢威明顿社区在此案中团结起来的方式,这种情况并非总是发生。”
他不愿透露细节,称这样做非常重要,以保护可能因合作而面临暴力报复的证人。
“在这个邻里,很多非常优秀、努力工作的人生活着。”沃勒斯说。“我们希望这一案件的结论是,如果特拉华州人民愿意通过站出来来信任我们,并告诉我们他们所知道的有关可怕罪行的信息,我们将以我们的不断努力最终回报这种信任,以保持这个州的安全。”
监控摄像头为警方和联邦调查局提供线索
检方表示,塞勒斯在2021年没有参与该犯罪团伙,与肖特干克里普斯产生了矛盾。
根据检方的说法,矛盾有两个。
塞勒斯和他的朋友们相信伯顿-罗伯森(“K-Rocc”“Rocc-Starr”)从他们那里偷走了一把枪。同时,伯顿-罗伯森认为塞勒斯欠他钱,而塞勒斯要么不相信他欠钱,要么不愿意还款。
“伯顿-罗伯森和帮派对此非常愤怒。”马修斯引用审判证据说。
矛盾不断升级,肖特干克里普斯决定采取行动对付塞勒斯。
7月21日午夜过后不久,布尔特斯-拉米雷斯开着他绿色的吉普车赴威明顿,车上有伯顿-罗伯森、萨拉胡丁和里维拉。
他们知道塞勒斯住在东区的一栋排屋内,周围是一个几十年来被视为城市高犯罪热点的昏暗街道。
他们在房子旁停下,几分钟内就对塞勒斯发动了攻击并绑架了他。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到访时间和离开时间,都被附近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下来了。
马修斯表示,监控录像显示,“几名男子进入房屋,几名男子把塞勒斯拖出屋外,手腕被绑,头部流血。”
这些视频还提供了在后续调查中至关重要的证据——注册在伯顿-罗伯森名下的绿色大切诺基车。
但对此,塞勒斯的命运却没有帮助。
绑架发生半小时后,布尔特斯-拉米雷斯将吉普车停在亚历山大的费城家外。他们迎来了被称为“Loco2x”的钱伯斯,他开着从威明顿来的黑色尼桑轿车。
马修斯表示,亚历山大(街名“Sleepy”)跳上后座,告诉布尔特斯-拉米雷斯离开城市,前往约登工业园区。
两辆车于凌晨2点到达。
驾驶者们停在车辆边上,其他人下车带着仍然被绑的塞勒斯来到一个偏僻的地区。
根据检方的说法,亚历山大曾提前将一把步枪交给了伯顿-罗伯森,他向塞勒斯的头部开了一枪。
检方表示,作为那里职级最高的肖特干克里普斯成员,亚历山大批准了这起杀戮。
帮派成员将塞勒斯的尸体丢在一片草地上。
他们留下了一个重要证据给调查人员。
亚历山大的监控录像捕捉到了这辆黑色的吉普车,更重要的是,它捕捉到了一部分宾夕法尼亚州车牌号码。
这些毫无察觉的帮派成员在威明顿和约登都留下了证据,随后回到了亚历山大的家。
部分成员在那待着,其他人沿着95号州际公路南下,返回威明顿。
警方在早上找到了塞勒斯的尸体。
他们迅速从工业园区监控摄像头获取到关于吉普车及部分车牌号的视频。这些信息足以让警方确认绿色大切诺基是登记在伯顿-罗伯森名下。
当天,伯顿-罗伯森开始担心他们可能被抓,但同时试图安抚其他人。他给布尔特斯-拉米雷斯打电话,告诉她“没事”,但也要求她给其他人打电话,“如果他被逮捕。”法庭文件显示。
发生在7月26日,五天后就是他的逮捕。
宾夕法尼亚州的州警在特拉华县拦下了伯顿-罗伯森,他当时正开着他的吉普车。
在交通拦截过程中,警方在吉普车后座发现了塞勒斯的血迹,并在后备厢里发现了撬棍以及一只手套,后者的DNA最终证明是亚历山大的。
法庭记录显示,伯顿-罗伯森在短暂审问后被释放,但在此次交通拦截后,执法部门有了足够的合理理由获取他的手机搜索令。
然而,在FBI及两州执法部门协作揭开这一阴谋的过程中,未立即对他提出指控。
然而,伯顿-罗伯森在这段期间并没有低调行事。
那年十二月,特拉华州的一个打击犯罪特遣队在威明顿南桥区拦停了一辆车。伯顿-罗伯森当时是乘客,携带着一把序列号被抹去的装有子弹的.38口径手枪和5克大麻。他因此被控以武器及其他罪名,之后被囚禁在州监狱。
几个月后,即2022年2月,联邦调查局向他们发起了一系列起诉。
伯顿-罗伯森、亚历山大和钱伯斯被控以绑架和导致死亡——这在联邦法律中相当于谋杀罪,并且该罪行可面临死刑。
布尔特斯-拉米雷斯和萨拉胡丁被控以绑架,而青少年里维拉则以成年人身份在州法院被控。
被告们逐一开始合作,威明顿东区的居民也分享了潜在证据。
几乎所有人都对绑架罪认罪,除了亚历山大,里维拉在州法院的控诉也获得了认罪。
在最近几周,当亚历山大受审时,几名证人也对他作证。
虽然联邦检察官决定不对亚历山大追究死刑,但由于他被判定为导致死亡的绑架罪,仍然面临终身监禁的强制性判罚。
尽管伯顿-罗伯森被认为是开枪的人,检方为促成他的认罪,决定放弃对他的死刑指控。
亚历山大的律师则没有对此发表评论,而布尔特斯-拉米雷斯的公设辩护人也未对此案进行回应。
“这只是帮派心态创造的这些情况”
Bultes-Ramirez的辩护律师理查德·斯帕拉科质疑检方的声明,认为她并不属于该帮派,但她和其他一些人在这种冲突的狂热中卷入。
他说,美国城市中,尤其是年轻男性加入帮派并因此面临终身监禁,对此的警惕性已显得尤为必要。
“个人受到来自与他们交往的人们的巨大压力,以至于他们采取许多原本不会做的行为。”斯帕拉科说。
“因此,正是这种帮派心态造成了这些情况下的他人丧生。而塞勒斯便是这一问题的典型案例。开枪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独自做到这一点。他必须得到其他人的支持。这就是帮派的大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如何对抗这个问题。”
马修斯称,肖特干克里普斯的这一谋杀案再次体现出美国中无谓的暴力现象之普遍性。
“马克·塞勒斯在去世时只有35岁,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年轻了。”马修斯表示。“他遭受了不该遭受的痛苦,以一种谁都不应该经历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马修斯表示,冗长的调查和检控展现了当局将采取一切措施抓捕和惩罚暴力犯罪者的意图,哪怕这需要数年时间。
“我们希望这样的案件所传达的信息是,我们将坚决不懈地找出每一个卷入此类事件的人,确保他们面临法律制裁。”马修斯表示。“在此案件中,我们做到了这一点,并将始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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