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利斯在周二晚上已经把孩子安顿好了，正在制作一批香蕉面包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她密友的短信。
“我为你感到高兴，这是一次救赎，”短信写道。
利斯是前州长安德鲁·库默的前助手，也是根据总检察长办公室关于性骚扰调查提供证词的女性之一。她滑动社交媒体的页面，看到关于佐希兰·马姆达尼赢得民主党市长初选的新闻，此时她倒满了一杯酒。
“我对这个结果感到无比感激，因为我感觉这是诗意的正义，”利斯在接受《城市》采访时说。
在库默的市长竞选活动于周二遭遇惨败之前，这位前州长在民调中占据了绝对领先地位，甚至在他三月份宣布参选前就已如此。尽管自从库默在四年前辞去州长职务，但他依然卷入与他堕落相关的性骚扰诉讼的漩涡之中。
本月早些时候，《城市》披露了库默使用州资助的辩护来攻击每一位指控他的女性，即使是那些根本没有对他提起诉讼的女性。他的律师们多次称这些女性为说谎者和共谋者，并在法庭上发起侵入性个人信息请求，在某些情况下导致了高昂的法律费用。
库默一再否认这些指控。本月早些时候，他的发言人瑞奇·阿扎帕尔迪告诉《城市》：“州长始终表示他从未骚扰过任何人，总检察长的报告纯粹是政治行为。”
在初选竞选早期，库默在性骚扰问题上的记录似乎对他的竞选势头影响不大，反而他得到了地方工会和党内领导人的支持。曾呼吁他在2021年辞职的参议员克irsten Gillibrand（D-NY）在三月份告诉NY1：“这是一个相信第二次机会的国家”，并表示由选民来决定。
大部分的诉讼围绕着一起案件，这起案件基于一名匿名州警的指控，这名警员是库默亲自请求调入他的安全细节的。其他指控库默的女性在法庭文件中表示，她们对其指控并不知情，却被牵涉到长达数年的诉讼中。库默的律师在法庭上要求这些指控者提供数年的私人电话记录、医疗记录以及她们过去上司和恋人作证。
利斯现居罗切斯特，未在初选中投票，她是众多向州官员提供证词的女性之一，但从未对库默提起诉讼。她认为自己的指控轻微，但仍然相信需要发声。2023年，在她被库默的团队传唤提供文件和证词后，她同意进行了没有律师陪同的证言——因为这对她来说除了托儿费之外太过昂贵。
“我太天真了，”利斯说。她将长达八小时的证言形容为“令人尴尬和羞辱”。完成后，她很快注意到她的部分证言已经在亲库默的账户上泄露。
利斯表示，在她周围的同事、朋友和家人似乎都在质疑她对强权发声的决定。她担心自己会失去工作，并在与她无关的案件中面临30,000美元的法律费用。“自从我发声以来，我经历了很多耻辱，”利斯说。
对利斯和其他人的广泛文书和传票请求是库默的法律战成本高昂的部分原因。根据一项涵盖公务员面临与工作相关诉讼的诉讼费用的州法律，库默截至5月底已累计花费1,940万美元用于对抗仅三起案件的辩护。
参议员莉兹·克鲁格（D-Manhattan）和州众议员格雷斯·李（D-Manhattan）今年早些时候提出了一项立法，目的是结束无限制的纳税人资金用于选举官员的法律费用，特意提及了库默数量众多的诉讼。这项法案未能通过委员会。在马姆达尼获胜后的当晚，克鲁格告诉《城市》，初选结果为库默的受害者提供了潜在的新出路。
“昨晚结果的许多教训之一是对那些认为强权男性应该逃避其行为后果的想法的否定，”克鲁格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我怀疑人们希望继续花费数百万美元的税收为一个军队律师提供资金，继续让那些他骚扰的女性生活在痛苦中，”她说，并表示希望这项立法在下一个会议中能够得到推进。
色情骚扰工作组的联合主任埃里卡·弗拉迪默表示，初选结果将改变支持库默选举努力的政治动态。弗拉迪默认为，许多早前支持库默或忽视性骚扰指控的人因认为他可能再次当选而做出了政治计算，因为库默在数月内一直领先于民调。
“这些政治已不复存在。库默不再会成为市长，”弗拉迪默说。“过去有很多政治上的小心翼翼，因为人们对这个人的报复倾向感到害怕。”
在竞选的最后几周，其他候选人开始在性骚扰指控上对库默施加更多压力。在6月12日的第二场辩论中，由《城市》共同赞助，马姆达尼直言不讳地对库默说：“我从未追赶过13位可信的控告者。对此，我不曾以其妇科记录提起诉讼。”
布拉德·兰德（Brad Lander）在同一次辩论中交叉背书马姆达尼，对库默说：“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你性骚扰了女性，创造了有毒的工作环境。”
在新奥尔良的周二晚上，凯伦·亨廷在她的客厅中设置了一个投影仪，以观看选举结果。亨廷在90年代为库默工作，当时他是克林顿政府的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部长。她在2021年的回忆录中写到一个事件，讲述了库默如何拥抱她并让她感受到性欲。亨廷同样遭到库默法律团队的传唤，要求提供关于她个人生活的广泛记录，而这与她无关。
尽管她不再生活在纽约市，亨廷表示仍然密切关注初选。她对马姆达尼的“可负担性”竞选信息感到更加着迷，很清楚地意识到纽约的生活成本不断上升，因为她有三个女儿生活在城市里。在竞选的最后几天，亨廷表示，当比尔·克林顿支持库默时，她感到很有趣。“让我们就让所有性骚扰者都来支持他吧，”她打趣道，“让我惊讶的是。”
随着结果的公布，她对结果变得越来越乐观。当库默在晚上11点前匆忙走上舞台开始讲话时，亨廷转向她的丈夫：“我能感觉到他在说什么，他要宣布退出了，”她说道。
但是库默的演讲对亨廷来说提供了关于选举的更大结论。“他的战争结束了。已经结束了，”她说。“库默王朝的书已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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