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洛杉矶华埠购物广场的现代菲律宾餐厅Lasita通常充满了活力。
金色的灯光洒在多汁的鸡肉烤肉上;老朋友们在背景音乐的伴随下聚在一起,品尝精选的美酒。
但这一切在6月6日的那个晚上发生了变化,超过10辆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的面包车停在餐厅对面的停车场,让顾客和工作人员感到“恐惧不安”,联合创始人Chase Valencia说。
“我们处于一种被动反应和震惊的状态,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主主要管理着一支以亚裔和拉丁裔员工为主的团队的Valencia表示。
自那晚以来,Lasita团队经历了预订被取消和人手不足的情况,整个大洛杉矶地区笼罩在恐惧之中。
餐厅老板和经理们不得不迅速提供安全和支持的框架,许多员工都是无证移民。
“这个行业深感困惑,”高地公园的墨西哥酒吧和餐厅Nativo的老板Corissa Hernandez说。
“我们感到震惊和沮丧,尤其是对缺乏透明度和法律明确性的情况。
“我们是商人,不是移民专家。”
自ICE抵达该地区以来,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逮捕,导致了广泛的抗议活动,以及全县商业的经济衰退,因为许多工人和顾客因担心被锁定而选择留在家中。
这种经济活动缺失在餐饮业表现得尤为明显,因为该行业的员工中拉丁裔和移民人数占比最高——根据加利福尼亚公共政策研究所的数据,分别占79%和66%。
移民工人和餐饮业一直密不可分,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公民法律与奇卡诺研究的教授Kevin Johnson表示。
“餐饮业的特点是利润微薄,维持运营很困难。
压低价格通常意味着压低劳动力成本,这也就是移民劳动力介入的地方。”
Butchr Bar的合伙人Bridgette Blackney表示,移民社区“愿意努力工作,快速学习,并在其他人不会出现的情况下出现在工作岗位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说,移民成为了“这个行业的默默支柱”。
无证工人使用借来的或伪造的就业资格文件来获得工作,而老板往往不会问太多问题。
“餐厅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在这里,技能可以胜过学历,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背景建立生活,”Blackney说。
“语言流利程度并不总是必需的,培训通常是在工作中进行,厨房里更看重速度、奉献和可靠性。”
在6月16日,Hernandez为餐饮行业的人举行了“了解你的权利”工作坊。
从厨师到经理再到线厨的工人们挤满了Nativo的主吧台,渴望学习如何应对最糟糕的情况:ICE在他们的企业中进行突袭。
“好吧,各位!”来自“有组织的力量”南部及西南部劳动运动的组织者给参与者提供了应对ICE的简洁短语,并解释说他们所说的任何话都可能被用来对付他们。
“跟我重复。”
“我不被授权与你交谈。”
“我不想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该演讲由独立餐饮联盟和拉丁裔社会正义组织Mijente共同赞助,期间与会者提出了很多问题。
“尽管有恐惧,尽管有困惑,但这是我们快速教育自己并及时应对的时刻,因为所发生的事情是不可接受的,”Hernandez说。
Johnson补充说,参加安全工作坊的餐厅领导能够对员工产生积极的情感影响。
“了解你的权利的课程的一部分好处是告诉那些因自己和家人而感到害怕的人的,您关心他们并希望尽可能提供帮助,”他说。
“这种道德支持在当前情况下是非常重要的。”
高地公园的餐厅经理Hayley Porter表示,她在离开工作坊后比来时有更多的问题。但她表示,能够与团队进行这样的对话是件好事。
她说,这种自下而上的努力和游行或致电代表同样重要。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车接送,而不是让你今天乘公交车回家吗?”她说,举了个例子。
“我们可以向我们的供应商订购额外的农产品和基本生活物资,并让你带一些杂货回家,而不是让你害怕出去买东西?”
在工作坊期间,新闻传出洛杉矶市中心的宵禁已从晚上8点延长到晚上10点。
参加的Lasita的业主们——Steff Valencia和厨师Nico de Leon,以及Chase——面临一个新的难题:他们是否应该重新开放晚餐服务,给团队提供急需的工时,同时为企业带来财务上的支持?
自市区宵禁实施以来,预订下降了95%。
在关闭三天后,他们尝试将营业时间调整为下午1点到6点的午餐服务,但销售额下降幅度达73%。
但是Lasita关闭的部分原因是由于担心的员工请假。如果他们重新开放,是否可能将员工和顾客置于危险之中?
“您试图从商业的角度做出反应;同时又从个人的角度做出反应,”Chase说。
“您是如此关心,但您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关心。”
在南洛杉矶,业主Celia和Joe Ward-Wallace正在思考另一种问题:如何在不引起ICE的不必要关注的情况下,为他们的员工和社区提供支持和资源?
Ward-Wallace夫妇在争取种族正义的斗争中是公开发声的人,并且最近对洛杉矶警察局提起了民权诉讼。
“现在是移民,但下一个可能是黑人,接着是女性,我们已经看到了对变性和LGBTQIA人群的攻击,”Celia说。
“这是一个交织的问题。这影响着我们所有人。”
这对夫妇决定依赖并分享来自当地组织的信息,例如人道主义移民权利联盟(CHIRLA)、Inclusive Action for the City和国家日间劳工组织网络,而不是将自己置于持续对话的中心。
他们还利用SLAC已建立的新闻通讯基础,建立一个快速反应网络,以便在突袭发生时进行社区干预。
“在团队中要求经理或领导人来应对ICE的压力很大。他们并没有为此而生,”Celia说。
“所以我们能够对他们说,‘嗨,如果有ICE的存在,请立即通知Joe和我以及执行团队,’而且我们将通知我们的快速反应网络,基本上是在警告社区,我们在现场遇到了麻烦。
“我们需要你来,仅仅是提供力量。”
随着餐馆在危机时期应对所能做的事情,部分挫折源于对ICE采取的非法战术的报告。
社交媒体上很多视频显示,探员在没有出示逮捕令的情况下,抓捕供应商和工人,甚至拘留和逮捕美国公民。
“我认为这是每个人都在努力应对的最可怕的部分,”Celia表示。
“我们可能完全遵循法律程序,但实际上可以这样侵犯我们的宪法权利,而没有人对此承担责任。”
餐厅还必须应对不知道“谁是谁”的压力,Hernandez表示,因为社交媒体上展示的视频显示,便衣ICE探员在洛杉矶餐馆就餐。
6月12日,探员在当地汉堡连锁店Win-Dow的Silver Lake店就餐。
Win-Dow的团队成员证实了这一互动,一位拒绝透露姓名的员工称这一结果的动态为——ICE探员在员工主要为拉丁裔且生活在恐惧中的当地餐厅就餐,称之为“贬损”。
“这让你觉得,然而,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呢?”这位员工回应说。
“您来到这里进行突袭,但您还要来享用我们为您准备的食物。
我们给您提供这种款待,但您却在我们城市中表现得敌意。”
关于ICE探员在Win-Dow就餐的消息在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Instagram用户在评论区批评餐厅没有将探员拒之门外。
Win-Dow迄今为止尚未对这些评论作出回应或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声明,但员工告诉《洛杉矶时报》,他们在面临风险的情况下达成了最佳的结果。
“你会怎么做?”American Gonzo Food Corp.的创始人Paul Hibler说,他拥有Win-Dow以及当地连锁店Pitfire Pizza、Superba和American Beauty。
“您是想拒绝服务于可能导致您引起关注的人吗?”
“这就是我们现在在美国所处的位置,”他补充道。
“我们正在努力弄清楚我们应该做什么。”
在混乱之中,不屈的解决方案应运而生。
现在,当Win-Dow的员工走出厨房来到日落三角广场时,他们会迅速转身锁紧门。
该地区的经理们开始建立一个群聊,以便相互通报ICE的动态,几位参与Sunset Boulevard的人士这样表示。
当Lasita在6月17日重新开放时——在工作坊的次日——它采取了新的措施:
“停止,这是员工专用的私人空间,禁止公众进入,”餐厅后方贴出的标语写道。
接待员和服务员被给予了应对ICE突袭时的对策。
此外,餐厅业主们正在为员工制定一份正式的应急方案,Chase表示,员工们现在对安全协议开放的对话感到更有信心。
“许多人开设他们的企业是因为这是他们的梦想,但我们有责任去关心我们的团队,”Hernandez说。
“我们的行业没有移民是无法存在的,不去关心那些创造了我们目前能够实现的机会的人在道义上是不对的。”
“他们一直在支持我们,”她补充说。“现在是我们回报的时候了。”
图片源于:la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