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海域的溺死亡亡率持续上升:亟待加强海洋安全

在夏威夷,北岸的Oʻahu居民溺亡事件的发生率高于全州几乎任何地方。尽管县政府加强了对救生员的资源投入,但这个难题依然难以解决。

1989年,一名来自Miliani的14岁少女在北岸的Ke Iki海滩与朋友们嬉戏,突然她漂离岸边20英尺。她的头部逐渐沉入水中,一名附近度假的游客察觉到她的危险。他立即跳入10英尺高的海浪中,将她拖到岸边,尽管她失去知觉,但仍然活着。

这位来自波特兰的律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希望通过这一事件,能引起更多关于安全设备和警告标志的重视。

三十年后的今天,Ke Iki海滩依旧没有救生员站,仅挂着一个褪色的塑料浮标。通往海滩的小路上也没有永久性的安全警示标志,虽然救生员会在情况危险时设立临时标志并用全地形车巡查。

卫生部门并未追踪Ke Iki海滩的溺亡人数,但媒体报道显示,仅在过去三年中,该海滩就有至少五人溺亡。今年一月,来自Mililani的一对青少年在深夜消失,18岁的男孩在次日被找到,若隐若现地漂浮着,已不再完整,而17岁的女孩至今下落不明。

Ke Iki位于夏威夷最致命的海岸线之一,而夏威夷的居民溺亡率在全美国仅次于第二。过去十年中,北岸共发生86起溺亡事件,其中64人是本地居民。

在北岸保护游客和居民安全并非易事。水域的环境变化快,尤其是在著名的7英里海岸线,从Haleʻiwa到Sunset Beach,那里以冬季冲浪而闻名。大浪常常让人措手不及。本地居民在自由潜水或钓鱼时也往往选择远离人群和救生员的偏僻区域。

如果你问夏威夷的任何海洋安全专家,他们会告诉你救生员拯救了生命。但几十年来,檀香山的官员并没有体现这一点。前海洋安全领导人描绘了一场关于资金、人员和设备的艰难斗争。尽管应对速度滞后,人们仍然不断溺亡。

如今,改变正在酝酿中。檀香山市和县正在加大对救生员亟需资源的投入。随着这些投资的逐渐见效,2024年的居民溺亡人数创下至少十年来的新低。

但海洋安全官员表示,进一步降低溺亡事件的发生将需要更多关于海洋危险的教育,以及更多的救生员在塔楼巡逻海滩。

“我们真的能完全预防所有事情吗?不可能,”曾担任县海洋安全工作的Ralph Goto说。“但我们能做很多事情,我想这些措施是有效的。”

救生员永远不够

Kerry Atwood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沿着北岸的Kamehameha公路行驶,路过传奇的冲浪区和被潜水浮标点缀的浅滩。

这是他每天巡视的熟悉路线,作为县海洋安全部的中尉,救生员的报告时不时通过收音机传来,包括海浪大小、风向和潮流强度。

车后备厢系着一条褪色的短裤,车顶上绑着冲浪板,Atwood随时准备成为海岸线上最快的水上第一响应者。

北岸是檀香山海洋安全区面积最大且最复杂的区域,从Kaʻena Point到Kaneohe Marine Corps Base Hawaiʻi的沿海长达53英里。冬天,海浪轻易达到20到30英尺,波涛汹涌的海浪冲击着锋利的浅礁。重重的海浪声十分震撼,甚至能造成骨折。救生员们向巨浪奔去,通常依靠摩托艇与海浪搏斗,尽可能快地救助遇险者。

北岸的白色玻璃救生员塔点缀在地区内,这是除Hanauma Bay外最少的地区。

设施更少的北岸的救生员塔数量昔日更少。1968年,第一座救生员塔在Sunset Beach和Waimea Beach建立,到1998年北岸的救生员塔依然只有五座。

海洋安全官员表示,救生员塔为救生员提供了一个持久的视角,能够在发生意外前发现潜在的危险。县通常会根据公共海滩的卫生间、停车场等条件,也会根据受伤和救助的数据,决定救生员塔的设置位置。

建立新塔的费用约为17万美元,但县还需要为此支付工作人员的工资。

在路过Laniākea Beach时,Atwood朝窗外指了指一座早已矗立于树中的白色救生员塔,自2010年前就已存在了。在昔日,救生员没有真正的塔,而是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屋内工作,因此人们开玩笑称之为“果摊”,因为它看起来像一个路边的摊位。

在这个流行的冲浪地点,浪涛在浅礁上直接奔涌而至,造成的伤害屡见不鲜。“我们没有塔,我们怎么能过活下来呢?”Atwood问道。

在早期,救生员甚至连创可贴都很难获得,Jim Howe回忆起他1981年在Waimea Bay担任救生员的那些日子,随后他领导了海洋安全行动和应急服务部门。

“我们曾经孤立无援,”他表示。“那时的确很可怕。我们有时会看到有人在我们怀中溺亡。”

前海洋安全官员如Howe表示,县对救生员的支持滞后,是因为几十年来,救生员的角色没有被当作第一响应者,海洋安全曾被附属在公园部门。救生员只被要求在县海滩公园内响应事故,直到2006年,才被确认为宝贵的海洋安全应急响应者。

当海洋安全在1998年改为新成立的应急服务部门后,资金和资源的获取有了改善。在过去十年里,海洋安全的预算几乎增加了三倍。

尽管近期投入不断增加,但观看水面的人仍不够。“我们依然需要更多的救生员,”Goto表示。“这是永远不够的。”

为了应对这种短缺,救生员还采取了机动单位的设计。北岸最初的救生员车实际上是一辆城市灵车,上面绑着冲浪板。如今,县几乎拥有二十个机动单位,可以在岛屿的各角落调动,包括用摩托艇巡逻海岸线的救助人员和在陆地上巡逻的资深救生员。

Atwood恰好是其中的一个中尉,他在北岸53英里长的海岸线上巡逻,关注水的安全。他表示,救生员中尉是多面手,除了在应急现场担任指挥官外,还负责管理区内事务,并在偏远地区进行救助。

在以往的某些问题区域,但没有救生员站的地方,海洋安全部派遣救生员坐在车里,起到临时塔楼的作用。这种情况在离Ke Iki海滩不远的Sharks Cove和Three Tables也发生过,这些地方成为溺亡事件的热点,至今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案例。

Lager表示:“我们总不能在227英里的海岸线上无处不在。”

“但我们相应地会作出救援,如果发生紧急情况,我们能在几分钟内到达大部分区域。”

近年来情况大有改善,救生员们称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支持。2022年5月,檀香山市市长Rick Blangiardi成立了第一个独立海洋安全部门。

救生员现在还被安排在911调度中心,从而使呼叫海洋安全事件的居民能直接与救生员通话。

Lager指出,有了他们的专业知识,我们能够更高效地将救生员资源送往发生紧急情况的地方。

而经过多年反复的交涉,2023年县扩大了救生员巡逻海滩的时间,他们现在每天从早上8点到下午6点半在岗。这需要增加30多个新的救生员职位。

但即使拥有无限的资金,海洋安全官员表示在每个海滩上布置一个救生员塔并不现实。

“责任是覆盖整个岛屿。但不同区域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水平?”Howe说,这是2020年退休后仍在回溯的问题。“是否在每一年、每一天、十小时中,都需要有人在旁观察?”

‘一台带牙齿的洗衣机’

Ke Iki海滩是Atwood唯一一次感到可能会淹死的地方。这片绵延的沙滩与繁忙的县公园相比显得相对空旷。

Ke Iki海滩背后隐蔽在一栋栋小房子后,路边根本看不见。

但是这是一个看似平静的海滩,实际上却异常复杂。时而看似平静,露出的潮池适合收集日出贝壳和pukas,但巨浪却来得飞快,当然下一波可能会非常强劲。

Atwood表示:“在这里被冲击的感觉就是……”他开始语塞,静静打量着水面,“我从来没有被车撞过,但我可以想象那种感觉。”

在冬季,浪潮冲刷掉沙子,留下发过火的岩石,被北岸最严重的海浪冲击。尽管波涛翻滚,人们仍然会冒险走下海滩——有时甚至越过救生员的警告标志和警戒带,进而爬上险恶的潮池,似乎毫无意识。

Atwood指出,“如果你在这里,就会被卷走,迅速被浮力拖到海,沿着岩石一路滑落。”

此类岩石如同沥青般坚硬“粉碎”,所以仅仅一击过后,便会致命。

Atwood认为,在Ke Iki海滩设立救生员塔会挽救生命,因为那样救生员可以不断观察水域,及时警告前来游玩的游客。但这也很难实现,因为在大浪吹来的时候,海滩完全可能消失。

他表示:“我们进行了许多头脑风暴,试图想出一些方案——在滑轨上的塔。尽管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可行的解决方案,”Atwood说。“像这里这样的地方,最能受益于救生员的预防性行动。”

关于一月两个青少年在Ke Iki的消失,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明确——或许在这场悲剧发生时,能够避免危险的措施也不明确。当晚海浪高达40英尺,发布了高浪警告。即使救生员驻扎在那片海滩,在那时也不会被叫来,海洋安全官员表示,随时设置的警戒带和橙色旗帜警告着许多人即将面临的危险。

在这一惨剧发生后,Atwood听到许多朋友与他们的青少年谈论Ke Iki海滩在大浪来临时的危险性。

“这里的海岸线极其危险,”Atwood说。“情况变化极快,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任何人都有可能在北岸溺亡。”

新的部门带来希望

现任和前任海洋安全官员都不愿虚构假设,是否如果更早分配更多资源,就能挽救更多生命。

“我认为海洋安全从未倒退过。我们只是在快速增长的时间段内,然后又保持平稳状态。”Lager表示。“只要我们在不断进步,就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大部分负责保护Oʻahu海滩安全的人专注于前方的任务。要减少岛上不停蜜咽浪水中溺亡事件的发生,救生员和海洋安全领导者表示,他们需要更多的巡逻时间、更多的教育来帮助当地居民识别危险,并在更多受欢迎的海滩上加强救生设施。

Blangiardi在4月宣布,县正在与北岸的土地所有者磋商,以在Sharks Cove对面建立一个急救中心,营造一个既适合应急医疗服务又方便海洋安全工作的环境。

海洋安全部正在制定其独立部门的首个预算,其中包括在Oʻahu的热门地区增加33个正式和合同的海洋安全岗位、设立浮标救生圈以及建设和替换六个救生塔的费用。

特别是在Sharks Cove和Three Tables等人流量大的海滩,这里是潜水流行的地方,本地人与游客络绎不绝,Lager希望在这里设置新的救生员塔。

在现有的救生塔,海洋安全官员也在努力扩大巡逻海滩的时间。

但是这需要更多的工作人员,而在这方面的员工留存一直是个问题。救生员们经常会为拥有更佳职业发展机会的其他一线响应机构,如檀香山消防局而离开。

随着工资的上调和海洋安全部更清晰的管理路径,Atwood表示情况正在改善。

该部门还在通过在当地人喜爱的运动和冲浪频道上发布安全广告,以及青少年救生员项目来加大对当地居民的海洋安全知识的传播。

这一教育是降低每年溺亡人数的关键,Lager表示。“我们无法为每个去海滩的人提供保护,”Lager说。“所以我们会及时预警,告知已知的危险。

他补充道,海洋“在任何给定时刻都是一项危险”。

图片源于:civilbe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