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军的传统“瀑布式”采购流程被批评为缓慢且官僚主义严重,这不仅给美国的造船业带来了困扰,也在与中国的船舶制造竞争中使美国处于劣势,从而对国家安全形成威胁。
为了建立一个包含355艘舰艇的海军,以威慑潜在对手,海军必须摒弃这种过时的模式,转而接受像那些创新科技公司所用的“敏捷”迭代方法。
一些成功的小规模项目,比如狮鱼无人机,证明了这一方法在海军内部的可行性。因此,规模化应用这一“敏捷”过程,尤其是在大型造船项目中,对于美国维持海军优势,避免潜在冲突的灾难性失败至关重要。
在大多数人看来,伟大的产品通常是由一小群人构思的。这群人实现一个想法后,告诉其他人该做什么以及何时做。人们可能会想起亨利·福特(Henry Ford)从办公室走出来,手中握着模型T的完整设计图,一只手拿着长达十年的生产计划。
这种方法被称为“瀑布式”,它不允许随着进程的深入而进行发现和实施更好的想法,并且忽视了许多优秀的头脑比一个更为有效的事实。如今,在高效的环境下,“瀑布式”流程的缺乏有效性使得几乎无人再使用。
但是,美国联邦政府,特别是美国海军,仍有人批评其继续采用这一模式,并认为这正是导致我们所采购的舰船不断超预算和延迟的主要原因之一。任何曾经阅读过冗长且明确的海军RFP(请求提案书)的人都能体会到,批评者指出的问题不无道理。
然而,海军内部也存在一些领域,正在向更符合“敏捷”或迭代项目管理的方法转型,这些方法与Google、Apple和Amazon等最具创新力的公司所使用的方式相似。因此,我们必须立即在海军内部扩展这种方法,因为它已经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实际上,这证明了“政府效率”和“政府创新”并非对立的矛盾体。在中国迅速扩张海军的背景下,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变得更加高效和创新。
否则,我们将无法有效威慑中国,或者在必要时输掉与中国在台湾问题上的战争。那将意味着美国的霸权地位终结;这绝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
我们的海军能够做到这一点,而证明这一点的成功产品已经按时且在预算之内交付。以狮鱼项目为例,该项目最近交付了首批两台小型无人水下车辆(SUUV),这些车辆对水下情报、侦察、反扫雷以及水下战争至关重要。
该项目是基于现有产品的小规模迭代,采用了模块化、开放架构的设计。这一过程使我们能够实时观察其操作情况,然后对未来的车辆进行迭代。
这一过程在技术行业中表现良好,负责该项目的国防创新单位(DIU),有意地将其模式与民间行业中行之有效的流程相结合。因此,将这种敏捷流程应用于海军的海上作战舰艇建设,的确不是批评者想象中的那么不切实际。
海军的“创新应用工具包”(IAK)也是如此。IAK将所有的需求整合为一份90%较之前简化的基本文档。这样的简化设计鼓励快速迭代和快速交付服务,从而使小型公司不会在“死亡谷”中倒闭,即在设计原型与交付受海军支付的产品之间的漫长周期。
通过利用这种更灵活的系统,海军能够迅速调动小型创新性公司,这些公司在传统的“瀑布”模式下,常常会因为等待付款而破产。这一系统使得在数月内完成关键任务的改进成为可能,而在传统系统下则需要数年,甚至根本无法实现。
例如,海军能够在几个月内开始与一家小公司Via的合作,帮助海军将敏感数据和数字身份存储在多个位置。这是一项重要的升级;意味着没有一次黑客攻击能够完全干扰海军的作战行动。考虑到中国对我们军方的黑客攻击频率,这种防御措施显得尤为必要。
实际上,诸多使用敏捷流程的实例正在加速解决方案的采纳,从提升舰载网络使得航母上的水手每月节省5000小时,到通过机器人流程在数日内完成了一个长达两年的发票积压。每一分钟不用于重复或令人沮丧的任务,都可以用于更好地理解我们敌人的战术或研究更新、更致命的技术。
这种灵活性还有另一个好处:它使得海军可以在执行年度事项的中间做出新的投资决策,而传统流程却要求等到下一个年度才能做出决策。例如,海军能够快速扩大一款商业遥测工具,以更好地促进其投资策略,通过优先考虑那些对任务结果具备验证、客观和可测量利益的技术。这一工具在仅仅两年里节省了120年的大量时间。
海军可以立即采取的实际步骤是:第一,扩大并充分利用国防创新单位(DIU)。DIU应当为尽可能多的项目设计从概念和承包商合作到迭代、交付和批量采购的流程。如果这意味着将更多最优秀的人才引入DIU,甚至从外部招聘优秀人员,那么也是值得的。优秀的人才将会对DIU产生巨大的影响。
即便无法迅速扩展DIU,我们仍可通过将传统项目执行官(PEO)定期调换到DIU,并让DIU的官员进入PEO办公室,向国防采购社区传播DIU的最佳实践。
其次,我们需要将IAK流程应用于整个海军的技术采购,包括从基础IT到先进的人工智能。鉴于海军需要推出的新技术清单庞大,如快速容量利用巨量数据集的舰载软件、协调无人系统的方案、增材制造、数字双胞胎模型,乃至用于自动化繁琐后勤工作的人工智能,使用IAK的机会将绝不缺乏。
最后,我们需要将敏捷流程应用于造船。由于“瀑布”模型的速度过于缓慢且成本高昂,它延误了星座级护卫舰的交付;尽管Fincantieri Marinette Marine(FMM)以一款经过战斗检验的FREMM舰艇参与竞争,但海军几乎是基于如何部署舰艇的臆测对其进行了重新设计。如果采用敏捷的迭代模型,FMM本可以让星座级护卫舰的第一艘舰艇与FREMM相似,然后让海军在真实环境中使用它,再告诉FMM在下一艘舰艇需改进哪些方面。这样,FMM便可以进行创新和迭代,解决问题,而不是仅仅执行命令。这样的系统无疑将节省数年和数亿美元的成本。
美国海军,拥有接近100万的水手、海军陆战队员、后备役人员及文职人员,年预算为2655亿美元,而且拥有极为复杂的供应商和承包商生态系统,机制庞大,任何一个人不论多么聪明或能干都无法完全掌控。
如此庞大的组织,只有当领导者设定明确使命时,下面的所有聪明人才能有自主权,发挥其专业知识搜寻最佳解决方案。任何忽视这一事实的体系,最终都注定会遭遇效率低下,最终导致效果不佳。
作为海军爱好者和美国公民,我们有责任要求海军采用私营部门已经证实有效的灵活系统。这样做可能将阻止一场战争的发生。
图片源于:nationalsecurityjour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