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名告密者向国会提供的文件指控艾米尔·博夫在特朗普政府中违反法庭命令,限制将超过100名委内瑞拉人转移到萨尔瓦多的CECOT监狱。博夫是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提名的第三巡回上诉法院法官。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定于7月17日就其提名进行投票。
4月,首席法官詹姆斯·博阿斯伯格裁定,政府官员可能因故意违反具有约束力的司法裁定而面临刑事蔑视的指控。告密者在文件中指出博夫在相关行为中发挥了核心作用。这些文件还证明,博夫在其对国会的证词中严重误导了国会。
告密者埃雷兹·鲁韦尼曾是司法部(DOJ)的一名职业律师,工作近15年,直到今年4月被解雇。他向参议院司法委员会提供的文件,包括电子邮件和短信,涉及特朗普政府在3月15日根据《外侨敌人法》(AEA)转移委内瑞拉国籍人士的有争议决定。这批文件之所以重要,有以下四个原因。
首先,新发布的短信证实鲁韦尼之前的指控,即博夫告诉其他司法部工作人员,政府应该考虑对法院说“去你的”,如果法官试图阻止驱逐。
新发布的短信显示,鲁韦尼和他的同事,包括他的直接上司奥古斯特·弗伦杰,似乎在讨论博夫的这一建议。
其次,鲁韦尼发布的一封电子邮件直接将博夫牵扯进政府决定无视法庭命令的决定中,要求将AEA驱逐者送回美国。
第三,这些文件还将博夫卷入对被驱逐迁移者的诉讼程序权利的侵犯。
第四,这些新文件对博夫在参议院确认听证会上的证词的真实性提出了严重问题。
博夫在故意无视法庭命令中的新证据
3月15日,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发布公告,声称根据1798年的《外侨敌人法》驱逐被指控为名为“阿拉瓜火车”的委内瑞拉帮派成员。白宫称,政府当天将137名委内瑞拉国籍人员以AEA为依据飞往萨尔瓦多。
在这些航班起飞的前12个小时,ACLU和民主前进组织已对特朗普政府提起诉讼,挑战对其委内瑞拉客户的驱逐。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首席法官博阿斯伯格在当晚发布了临时限制令,禁止政府根据AEA驱逐任何人。
博阿斯伯格明确表示,他的裁决意味着特朗普政府必须将这些委内瑞拉人送回美国境内,即使载有驱逐者的飞机降落在萨尔瓦多。
他在法庭上说:
“你们应立即告知你们的客户,任何正在飞往或已经在空中的飞机必须返回美国,这些人必须被送回美国。不管怎么实现这一点,无论是让飞机掉头还是不让任何人下飞机,这我不管。但这件事你们必须立即遵守(法庭记录43页)。”
“我假设这意味着他们要么不在飞机上,要么不会从飞机上下来,一旦飞机降落在萨尔瓦多,他们会被带回来。这合理吗?(法庭记录第5页;见第44页)”
在新发布的3月16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司法部民事司代理负责人亚可夫·罗斯向鲁韦尼和其他司法部官员写道:“我被告知,ODAG的主要副检察长昨晚通知国土安全部,之前飞机起飞后可以合法卸除乘客。”
这名主要副检察长正是博夫。正如《政治》报道的那样,“对他命令的解释”被博阿斯伯格予以拒绝,并发现有可能启动蔑视程序。
邮件显然将博夫牵扯到首席法官博阿斯伯格所称的“蔑视行为”中。
博阿斯伯格曾多次明确表示,法院的裁决正是与博夫对国土安全部(DHS)所提供建议的完全相反,即“在法庭的即刻命令下,先前离开美国空域的航班上的乘客合法下机”。
正如博阿斯伯格在法庭上的口头命令所明确说明的那样,法院明确指出“不可允许这些人的下机或被转移”。
鲁韦尼的同时电子邮件使其明确表示,司法部的律师完全理解博阿斯伯格的裁定,而博夫的建议显然与他们的理解相悖。
在3月15日晚上6:44分,鲁韦尼询问被驱逐人员的 whereabouts,以及他们是否已经下机。
两分钟后,鲁韦尼提道,法庭认证的类别包括“所有在美国拘留中受AEA制约的非公民”,并要求尽快提供有关“尚未执行的驱逐,包括在空中人员”的详细信息。
在6:48分,鲁韦尼写道,博阿斯伯格特别指示他们“不要移除任何在类别内的人员,并将空中的任何人送回”。
7:04分,鲁韦尼写道:“任何在我们的拘留中受AEA制约的人不能被移除,空中的任何人都应被送回,除非他们有第8条最终命令。”
在7:18分,鲁韦尼特意提出担忧,若他们在机上人员降落时将被驱逐者放行,可能会被控蔑视。
第二天早上,即3月16日早上8:07,鲁韦尼写道:“关于遵守禁令的建议是不能让属于AEA驱逐的任何人下机。”这与博夫明显传给DHS的建议完全相反。
有趣的是,3月16日当天,《Axios》发布了一篇题为“独家:白宫如何无视法官的命令,未能转身使驱逐航班”的文章。该文章于下午3:49发布在社交媒体上。16分钟后,鲁韦尼将一条链接发送给弗伦杰,弗伦杰回复说:“我们可能由于博阿斯伯格在度假而得到救赎。”
博阿斯伯格对刑事蔑视的裁定
4月16日,博阿斯伯格裁定,存在对特朗普政府官员进行刑事蔑视的可能性,理由是其违反了临时限制令。
“法院最终认为,政府在那天(3月15日)的行为表明对其命令的无视,足以使法院得出可能存在刑事蔑视的结论,”博阿斯伯格写道。“法院不轻率或轻易达成该结论;确实,它给予被告充足的机会以解释或纠正其行为,但他们的回复均不令人满意。”
特朗普政府甚至对博阿斯伯格裁定中的关键事实未予反驳——即在他的书面临时禁令发出后,政府将这些委内瑞拉人转移给萨尔瓦多监管。
“政府不否认,即在书面临时禁令发布后,它将两架载有类别成员的飞机临时降落在洪都拉斯,并飞往萨尔瓦多,在那里卸货,并——关键的是——将他们从美国转移到萨尔瓦多的监管之下,”博阿斯伯格写道。
博阿斯伯格设定了一个包含两步的程序:“首先,在启动任何刑事蔑视程序之前,法院通常会允许被蔑视的一方有机会消除其蔑视,”法官写道。“对被告而言,消除蔑视的最明显方法是主张在法庭的范围内对非法转移的人员行使监管权,以便使他们能够通过人身保护程序挑战他们的驱逐。”
若特朗普政府未能消除蔑视,博阿斯伯格解释道,“法院将着手确定负责蔑视行为的个人,并确定‘特定行为或不作为’导致不合规。”在确认负责的个人后,法庭(引用联邦刑事程序规则第42(a)(2)条)将“请求政府律师起诉蔑视。”若政府拒绝,法院将“根据正义的利益”,指定其他律师来起诉蔑视。
在博阿斯伯格展开这一过程之前,政府对此裁定提起了上诉,且上诉法院在此期间授予了行政暂缓。
这封新发布的电子邮件无疑将与下级法院的刑事蔑视程序相关,若这些程序被允许继续进行。这封邮件也将显著将博夫卷入博阿斯伯格首席法官所指的蔑视行为之中。
博夫在特朗普政府中违反程序正义
除了蔑视法庭命令的问题,博夫在明显侵犯被驱逐者的基本程序正义方面也扮演了关键角色。特朗普政府对博阿斯伯格的3月15日临时限制令提出了上诉,并将案件提交至最高法院。4月7日,最高法院裁定,原告的诉讼应在德克萨斯州提起人身保护诉讼,而不是在华盛顿特区。
因此,法院推翻了博阿斯伯格的临时限制令。
不过,法院强调,其“令状和经常质询证实,受AEA驱除命令的被拘留者有权获得通知,并可机会提出驱逐挑战”。
引用之前的判例,法院指出:“确立了在驱逐程序中,外侨有权享有法律程序的权利的第五修正案。”大法官补充说道:“AEA拘留者必须收到通知……他们受AEA所控告,并且不得不在合理时间内并以能够使其在适当场所实际寻求人身保护的方式收到通知。”
3月15日被根据AEA驱逐的137名委内瑞拉人没有得到这样的程序正义,包括寻求人身保护的机会。实际上,正如马蒂·莱德曼所指出的,在当时收到书面通知的个人被告知:“您不能对这份拘留和驱逐通知提出听证会、上诉或司法审查。”
新发布的电子邮件显示,博夫在政府侵犯这一基本宪法权利中的关键决策者。
博夫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面前的证词:在确认听证会期间潜在虚假陈述/误导国会
最后,告密者的文件证实了博夫在其确认听证会中发表虚假陈述的说法。鲁韦尼的指控或博夫的否认是正确的,然而,对于博夫在3月14日的会议上所说的内容,两者都不可能同时为真。
在博夫的司法提名听证会上,他与加州参议员亚当·希夫进行了一次非常重要的交流。
希夫参议员:“您是否建议,正如鲁韦尼所写,司法部需要考虑对法庭说‘去你的’并无视任何这样的命令?”
博夫:“我没有建议需要考虑无视法庭命令。”
与这一证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鲁韦尼的告密披露,声称:“博夫在提及法院会在这些移交前发出禁令时说道,司法部需要考虑对法院说‘去你’并无视任何这样的禁令”。
值得注意的是,博夫在其证词中还表示:“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建议司法部律师违反法庭命令。正如您在开场发言中明确提到的,副检察长已确认告密者投诉中的叙述并不正确。”然后他继续谈论3月14日的会议。
首先,多份告密者的文件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表明博夫在3月14日的会议上确实建议在法庭发出禁令的情况下采取“去你”的态度。
这一证据直接与博夫的证词相矛盾:“我没有建议需要考虑无视法庭命令。”在3月15日星期六的博阿斯伯格法庭上,鲁韦尼与同事交换短信,似乎提到博夫的“去你的”言论。
在6:44分,鲁韦尼实时告知同事博阿斯伯格发布了临时限制令。
然后他立即向其上司弗伦杰发送了一条短信,似乎提到博夫的“去你的”言论。晚上8:16分,在鲁韦尼声称审查了公开信息并确认两架航班在洪都拉斯降落后,他发送短信提到博夫的“去你的”评论。
另外,在鲁韦尼被下令离职后,他与弗伦杰交换的短信似乎也证实弗伦杰出席了3月14日的会议,并对博夫提出违反法院命令的建议进行了反驳。
最后,证明博夫确实在3月15日违反法庭命令的文件强烈暗示他在否认曾建议司法部律师无视此类法庭命令时作了虚假证词。正如上文所述,告密者提供的电子邮件和短信显示,博夫在无视博阿斯伯格的命令中发挥了核心作用。因此,这一事件并非模糊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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