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学校招生下降对教育体制的影响

在过去十年中,米伦尼科技中学的教师莎拉·希拉德(Sarah Hillard)最初的招生人数总是接近500名学生,而如今她通常只将这个数字修正为400名。

随着许多学校的招生人数下降,米伦尼科技中学的走廊里走动的学生大幅减少,招生已减少约19%。

“这绝对是一个明显的变化,”希拉德说道。

学生减少意味着资金削减和减少学生项目,米伦尼科技也不例外,位于 Chollas View 社区,靠近94号州际公路和805号州际公路的交汇处。 更少的学生也意味着更少的教师。

这种下降还在学校的物理环境中造成了影响。

米伦尼科技中学正在进行全面改造,校区正在建设新的行政中心,并计划明年启动STEM设施的建设。

但是,该地区最初计划修建的三层教学楼不得不缩减。

“随着我们的招生减少,原计划的三层建筑变成了两层,后来又变成了单层,最终完全取消了,”希拉德总结道。“这实在是让人震惊。由于我们无法维持招生人数,我们失去了整座三层的教学楼。”

米伦尼科技的状况其实比许多学校更好。

例如,加梅尔谷中学的招生下降了54%,圣地亚哥统一学区的罗德里格斯小学的学生比十年前减少了53%,南湾联盟学区的特奥菲洛·门多萨中学也减少了52%。

全县的公立学校学生人数比2014年减少了27,004人,下降幅度为5%。

而整个加州都在应对这种趋势。

根据2034年的统计数据,加州公立学校的学生比十年前减少了429,299人,降幅达到7%。

在当地,一些学区的下降幅度相对较小,甚至出现了显著的上涨。然而,其他地区则面临着急剧下降的困境,领导者不得不关闭学校。

响应这种趋势的具体方式尚不清楚,因为驱动这些现象的许多因素——例如全州生育率下降和地区高昂的生活成本——超出了学校的控制范围。 尽管地方续航率在 COVID 疫情高峰后有所放缓,但州官员仍然预测,地方学校在未来几十年可能会失去超过110,000名学生。

如果这些预测成为现实,这种下降将重塑圣地亚哥的公共教育格局,导致越来越多的教师被裁减和大规模关闭学校。

“孩子就是变少了。”

多年来,招生下降的现象一般不易察觉。

在2018年招生人数达到顶峰后,全县学校在2019至2022年间失去了大约26,000名学生。

有人认为,这一下降反映了父母在疫情时期将孩子从公立学校撤回的事实。

但当地私立学校的招生人数在过去十年间大致保持平稳。 尽管选择在疫情期间进行家庭教育的家长显著增加,然而这个增加也远未填补招生减少的空缺。

那么,成千上万曾在当地学校教室中学习的学生都去了哪里呢?他们可能不再存在。

当地人拥有的孩子比以前少,并且在这里抚养他们的频率也降低。

亚历克斯·阿尔瓦拉多是加州财政部的教育预测工作者,每年负责预测各县的招生变化,他在最近几年始终看到一个不变的事实。

他说:“每次我做这些预测时,都会得到新的出生率预期,而这似乎成为了一个玩笑,它们总是比之前的预期低。”

出生率的数据充分证明了这一事实:自上世纪经济衰退以来,美国人的生育率持续下降。去年,加州的出生率降至2000年以来的最低点,而圣地亚哥县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2024年,圣地亚哥的出生数比2014年减少了20%。

生活成本的不断上升也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在过去十年中,从住房到公用事业的各类费用都急剧上涨。从2019到2024年,单卧室公寓的平均租金上涨了41%,而购买房屋的平均成本在十年中更是翻了一番。

圣地亚哥地区一直是加州最昂贵的居住地之一,居高不下的房价迫使一些家庭寻找更便宜的住宿。

圣地亚哥统一学区的副 superintendent 尼科尔·德维特表示,住房负担危机对该学区造成了沉重打击。在过去十年中,该学区失去了大约16,000名学生,招生量下降了12%。

招生特别快地在疫情期间下降,德维特表示,许多家庭在此期间迁往亚利桑那州、内华达州或爱达荷州等经济相对便宜的地区。除了高昂的住房开支,地区内的儿童保育资源稀缺和费用高昂也压迫了家长。

德维特说道:“生活成本持续上升,尤其是在圣地亚哥等城市,我们区内的孩子数量也在减少,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外部因素。”

招生下滑主要集中在哪些区域呢?

与其指出少数招生不降的地方,不如说出招生下降的地方更多。 在全县,7成的公立学校招生人数在过去10年下降。 在该县43个学区中,有36个学区的招生数字低于十年前。

然而,各区受影响的程度差异很大。 比如,博雷戈斯普林斯学区(Borrego Springs)和德赫萨小学(Dehesa Elementary)等一些学区的招生人数大幅上涨,部分原因是他们监管的特许学校的学生人数剧增。

例如,华纳联合学区(Warner Unified)的招生人数在过去十年中增长了接近1000%,得益于他们批办的特许学校。

这些数据讲述了一个分歧但又有关联的故事:过去十年,县内传统公立学校的招生人数几乎减少了53,000名学生,约12%;相对而言,特许学校的招生人数增加了约41%,增加了近26,000名学生,这主要得益于两所庞大的虚拟学校的建立。

招生减少已经严重冲击了部分地方学区,许多学区甚至出现双位数下滑。

其中一些学区位于富裕的沿海地区,例如德尔玛(Del Mar)失去了20%的学生,恩西尼塔斯(Encinitas)减少了21%。 其他则位于更为工薪阶层的社区,如国家小学(National Elementary)发生了25%的招生降幅,柠檬林(Lemon Grove)则遭遇22%的下降。

南湾联盟学区则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例子,该学区在帝国海滩周边运营11所小学和初中。

在过去十年,该学区的学生人数下降幅度非常惊人,整体招生减少了近29%。如果剔除特许学校的话,这一下降幅度将达到37%。

南湾联盟学区的 superintendent 霍塞·埃斯皮诺萨(Jose Espinoza)表示,该区正在经历与全县学校大致相同的状况,只是其速度更快。

这样的客观损失在最近几个月迫使该学区作出艰难决定。

该学区董事会在五月批准在未来一年中关闭一所小学。若招生仍继续下降,埃斯皮诺萨预计未来几年可能再关闭另外两所学校。

但是,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轻松。几个月来,社区成员、工作人员,甚至学生都坚决反对这一计划,董事会在会议期间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没人喜欢学校的关闭,尤其是自己孩子所在的学校。

埃斯皮诺萨坦言:“如果我完全诚实,假如我知道这里需要的工作的程度,可能早就不该接这个工作了。”

南湾联盟学区领导者们努力使学校项目更贴近社区的具体需求,希望以此来吸引学生重返课堂。

然而,该学区面临的几个特定挑战,就像出生率下降一样,他们几乎无法控制。

一个原因是,虽然帝国海滩曾被视为县内最后的优质海滩社区,但本地年长的房主正将年轻的家庭排斥在外。 另一个传闻原因是,蒂华纳河污水危机及其所带来的污染让一些家庭逃离,他们对孩子的健康后果心怀不安。

该学区最近批准了近50万美元的资金来为教室购买空气净化器,但对此问题的解决来说,这显然只是治标不治本。

埃斯皮诺萨说道:“如果我在这个学区内的家庭有能力搬家,我会这么做。我会去别的地方,那里我感觉或许对我的孩子更安全。我们又怎么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从表面上看,过去几年似乎是鼓舞人心的。

报名人数在疫情巅峰后显著放缓,在2023年稍微上升,甚至在五年中第一次出现增长。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可能还在后头,因为这一切——放缓和增加——都是虚假的。

在过去五年中,加州已经推出了一项新的学龄前班,为四岁孩子提供了普及性的过渡性幼儿教育,这一政策吸引了一大批原本不会注册的学生加入到各个学区中。

尽管这一流入提升了整体的招生,但同时也掩盖了几乎所有年级的招生人数实际上仍在下降的真相。

去年是此项政策最后一阶段的实施,所以学区将不再享受新生潮带来的迁移流。

公共政策研究所的政策主任兼高级研究员劳拉·希尔(Laura Hill)表示,某些学区希望通过让孩子更早的入学来吸引家庭留在他们的学校,但最终至关重要的仍是整体上孩子的数量在下降。

她说道:“即使你能够说服家庭参加你的学区,但这些孩子原本并不会参加,你也只是把他们提前一年引入罢了。”

财政部对未来预期的严峻展望印证了这一现实。

在未来十年中,该机构预计下降速度几乎将加倍,达10.5%。这意味着该县可能再损失50,185名学生。

到2044年,预计圣地亚哥县将再减少61,844名学生。 如果这些数字属实,从2014到2044年,圣地亚哥县的招生人数将下降约28%。

如此大幅度的下降势必导致更多学校的关闭。 由于学校资金与招生出勤的挂钩,这也意味着将大幅减少教师人数。

然而,财政部的预测仅仅是预测。具体的数据并非总是如此,但他们所预测的整体下降是不可逆转的。

对此,有些人可能会感到难以接受,阿尔瓦拉多说道。许多人认为,仅仅因为我们过去一直增长,就意味着未来也会继续增长。

“但我现在所看到的数据并没有让我觉得我们会很快回到增长模式。”阿尔瓦拉多表示。“这需要生育率或移民模式的重大变化。”

对于各学区而言,未来情况仍不确定。

部分学区,如圣地亚哥统一学区,已采取了一些非常规措施以对这些传统上几乎没有控制权的底层因素产生影响。

领导者们一直努力在学区未使用物业上建设超过1000个负担得起的住房单元。

然而,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大量同类项目。截至目前,只有少数地方学区具备类似的规模或财力,能够采取类似的措施。

然而,对于南湾联盟的埃斯皮诺萨等教育领导者来说,面对这一事实显得尤为重要。

“第一步是接受这一现象正在发生,”埃斯皮诺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没有人是在编造这些数据。你可以走进教室,看到‘哇,我们以前在这所学校有700名学生,现在只有300名。’”

图片源于:voiceofsandie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