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州切萨皮克——在沿着维吉尼亚州625号公路排列的数十座灰色、白色和蓝色的无标志建筑中，很多人可能以为它们是大型仓库。
但社区活动家埃琳娜·施洛斯贝格可以在一英里之外通过它们标志性的柴油发电机行排识别它们。这些建筑是数据中心。
“我们是一种如何不进行这种开发的典范，”施洛斯贝格说。
所有的互联网数据都要经过这样的设施：大型、多层的仓库，内部装满了服务器，保存着每一个网页和数据片段。在过去两年中，随着人工智能的普及，对数据中心的需求飙升。
弗吉尼亚州是数据中心的热土。这里拥有世界上最高数量的数据中心——近600个不同规模的设施，其中大约150个是最大型的超大规模数据中心。并非所有居民对此感到满意。
对电力和水的需求逐渐显现
随着数据中心在居民开发项目旁边落地，它们变得与密集的电力和水消耗代名词，并且由于冷却系统的运作，噪音问题也时常困扰着附近居民。
十年前，施洛斯贝格得知亚马逊网络服务在她位于北弗吉尼亚的家旁边建设一座相当于七个足球场大小的数据中心后，便全力以赴阻止这个项目，然而她失败了。
“整个数据行业来了，狠狠击溃了我们，”她感叹道。
亚马逊只是众多使北弗吉尼亚成为数据中心中心的公司之一：这里占据了全球数据中心运营能力的13%。随着像ChatGPT这样的人工智能应用的普及，数据需求不断增长，弗吉尼亚州计划再建70个数据中心，其中许多规模相当于多个足球场。
如果这些设施建成，将消耗大量电力，因此该州主要的公用事业公司多米尼ion已经签约建设400亿瓦的新电力容量——这几乎是目前该州最大电力生产能力的三倍。
“将其增加400亿瓦，相当于将整个电网几乎三倍扩展，仅仅为一个行业……为一个行业提供这样的支持是前所未有的，”弗吉尼亚环境非营利组织皮德蒙特环境委员会的朱莉·博尔豪斯说。
国家数据中心联盟的副总裁丹·迪奥里奥表示，这些数据中心支持人们日常在线活动，从手机上的银行应用程序到电子病历存储，再到911呼叫中心的运行。行业的需求只会增加。
“数据中心行业正在尽可能快地扩张，以满足这种增长，并提供我们日常所依赖的数字服务。目前来看，我们依然落后。”
对于未来数据中心的监管，迪奥里奥认为应该在居民担忧与开发的经济影响之间取得平衡——在弗吉尼亚州，仅去年就有240亿美元的资本投资。
“并不是所有项目都是相同的，但我认为作为一个行业，我们在提出这些项目时是对社区负责的，并努力解决社区的关切，”迪奥里奥说。
NIMBY运动的兴起
关于电力和土地使用的担忧，加上数据中心的建设成本，激发了不愿在我家附近建造（NIMBY）运动的涌现。
施洛斯贝格成为了如何组织抵制的代名人。她可以列举出她所接到的求助电话：“我接到来自俄勒冈州博德曼，密苏里州皮库利尔，印第安纳州福特温以及马里兰、乔治亚州的求助。”
其中，一个地方是切萨皮克，位于弗吉尼亚州东南部。这个拥有25万人口的城市，居民们在几周前得知了一个提议的数据中心项目后感到困扰。
海伦·梅瑟的切萨皮克的房子背靠着一个小型蓄水池。就在池子的另一侧，几百英尺远，便是拟建的数据中心现场。
她最为担心的是数据中心冷却系统所带来的噪音，这些系统通常为了防止服务器过热而整天工作。
“我怎么能放松，还要忍受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作响的噪音？”她问道。
在提案公之于众的几天内，切萨皮克的居民们在一家教堂社交大厅召开会议，准备抵制这一提议。来自该州塞拉俱乐部的代表解答了关于其它地方数据中心的问题，居民们则关注水资源使用、污染以及噪音等问题。
该数据项目的开发商道格·富勒也出席了会议。
他在居民面前并未得到热烈的欢迎，其中梅瑟甚至大声质问：“为什么我们不能把数据中心搬到你所在的社区？”随即赢得了阵阵掌声。
富勒反驳称该设施将给切萨皮克带来净收益。“作为开发商，我会为我们的城市创造一项资产。税收将达到数百万美元，”他向不信服的群众表示。
富勒还指出，他的努力将助于利用重要的政府投资。过去几十年，弗吉尼亚东南部的城市和县一直在努力实现经济多样化，摆脱对旅游业和造船业的依赖。近几年来，这些地方的市县联手花费数千万美元建设高速光纤网络，希望吸引像数据中心这样的高科技企业。
尽管如此，数以百计的切萨皮克居民仍然通过电子邮件和面对面的方式恳求地方领导拒绝该提案。
居民李·达莫尔住在拟建数据中心的几条街道外，提前在他所在社区的周围竖起了红色的“反对数据中心”标志。
“数据中心一旦建成，你就别想再反对。假如他们违反了分贝限制，你打算怎么办？罚他们1000美元？这就像我向你要一分钱一样。说实话，建成后就没办法逆转了。”达莫尔说道。
在市议会的会议上，反对数据中心的民众涌现，连续两小时一位接一位地发声反对。
“我认为我们的城市中有可行的地方可以建造这些设施，并可以在我们的城市中繁荣，但我认为没有任何地方在居民区附近是可行的，”切萨皮克市议会成员阿曼达·纽因斯在投票前说。
当投票结果显示一致通过阻止这一数据中心时，会议大厅里爆发出阵阵欢呼。
梅瑟和她的邻居们开心地走出市政厅。“我今晚会睡得比过去一个月都更好，”她兴奋地说道。
随着全国范围内反对数据中心的抵制声浪不断上升，越来越多的数据中心项目被推迟或完全拒绝——根据非营利机构数据中心观察的研究显示，自去年5月到今年3月，已有16个全国性的项目被拒绝。
但一个核心的紧张关系仍然存在：人工智能应用的使用正在飙升，而处理这一切的数据中心必须落地。
图片源于：np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