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菲日防务对话加深合作 应对中国海洋主权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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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和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Lloyd Austin)将于周二在马尼拉与菲律宾外交部长恩里克·阿·马纳洛(Enrique A. Manalo)和国防部长吉尔贝托·特奥多罗(Gilberto Teodoro)举行2+2部长级对话,讨论加强国防关系以及与中国在南海的日益激烈的领土争端。

此次访问是在马尼拉与东京签署了一项里程碑式的防务协议后不久进行的,分析人士认为,这一系列近期的安全合作是华盛顿在推动,目的是为了建立对抗中国日益增长影响力的防线。

布林肯和奥斯汀本周还将前往东京,与日本外交部长神皮纪子(Yoko Kamikawa)和防卫大臣木原稔(Kihara Minoru)讨论一系列地区安全问题,并“继续在美日菲律宾三方合作的基础上推进”。

澳大利亚悉尼洛伊研究所(Lowy Institute)东南亚项目研究员阿卜杜勒·拉赫曼·雅各布(Abdul Rahman Yaacob)告诉《亚洲周刊》,最近签署的菲律宾和日本的互惠准入协议(Reciprocal Access Agreement, RAA)是一个更广泛地区趋势的一部分,即美国将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聚集在一起,处理共同的安全问题。

7月8日,特奥多罗和神皮纪子签署了RAA,该协议使两国能够共同训练军队并在自然灾害期间提供相互援助。这将为菲律宾和日本军队之间更大规模的军事演习铺平道路。

“我相信在一定程度上,美国在幕后扮演着将菲律宾和日本联合的角色。华盛顿已经通过三边安全合作框架将韩国和日本联合在东北亚。我们也有澳大利亚-菲律宾-日本-美国的合作,或被称为‘小队’,”雅各布说。

“这并不新鲜,因为历史上,美国在东南亚设立防务和安全合作安排时一直积极参与。即使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早期,华盛顿的参与使五国防务安排成为现实,”他补充道,指的是在英国撤出东南亚后,澳大利亚、马来西亚、新西兰、新加坡和英国之间达成的多边防务协议。

当被问及华盛顿是否将菲律宾作为对抗中国在印太地区的防线时,雅各布指出,使用“使用菲律宾”这一短语并不准确,而应该说美国和马尼拉之间有一种“战略趋同”。

“前者试图遏制中国在印太地区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和潜在的军事威胁,而后者则担心与北京重叠的海洋主权声索。双方出于不同的视角将中国视为安全隐患。中国对菲律宾的强硬行为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马尼拉寻求与华盛顿建立更紧密的关系,”雅各布说道。

菲律宾和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争端日益紧张,最近的一次冲突发生在6月17日,菲律宾海军与中国海警在争议的第二托马斯沙洲冲突。许多分析师认为,此次冲突是升级冲突的一个转折点,导致多名菲律宾水手受伤,其中一人手指被切断。

雅各布解释说,尽管美国政府正在与中国争夺南海的主导地位,同时华盛顿也在推动其盟友增强防御能力,因为美国军队正面临过度拉伸的困境,其他受到重创的盟友也在争夺武器和军火供应。

“印太地区的国家必须与乌克兰和以色列竞争以获取关注。乌克兰战争及其对欧洲的影响是印太地区的一个教训。一个教训是,印太国家应联合并共同分享资源,并减少对美国的依赖,”雅各布表示。

“从数量上看,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海军。加上其经济实力,中国对美国在印太地区的霸权构成了巨大挑战。在同时关注并为欧洲和以色列提供物质援助的情况下,美国单独对抗中国是很困难的,”他解释道。

除了与日本签署的RAA外,菲律宾最近还与其他多个国家加强了安全关系,并宣布正在与更多国家进行类似协议的洽谈。

“我们希望与加拿大、法国、新西兰等国达成RAA,(还有其他)国家也在我的记忆之外,”国防部长特奥多罗在7月22日的电视采访中表示。

菲律宾和越南的海警最近也宣布正在谈判举行首次联合演习,尽管它们在南海有重叠的声索。

7月10日,菲律宾海军的一支海军突击队航行到越南控制的南海中的“宋吐台”岛进行“友谊交流”活动,包括拔河和足球比赛。

上周,特奥多罗还与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旨在“促进更紧密的人际联系”,并在现有的教育、培训援助和人道主义援助与救灾支持活动协议的基础上进行合作,新加坡国防部发表声明称。

总部位于马尼拉的国际发展与安全合作中心(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and Security Cooperation)主席切斯特·卡巴尔扎(Chester Cabalza)表示,与新西兰、法国和加拿大的RAA的签署源于最初由美国与菲律宾设定并实施的模式,随后是澳大利亚和日本。

“这些国家都是华盛顿的盟友,分享民主价值观和对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的战略愿景,”卡巴尔扎说道。

“两位美国高层领导人在马尼拉的访问是对其在亚洲最古老的条约盟友的国防承诺的保证,尽管在正在进行的多彩美国选举中的不确定性,”他补充道。

卡巴尔扎认为,华盛顿已成为一个保护主义的超级大国,努力维持自己在印太地区的存在,同时保持其在波罗的海地区和中东的警察角色。

“尽管面临复杂的安全忧虑和经济逆风,华盛顿仍试图履行其承诺。然而,这应成为像马尼拉这样的中等强国在与美国的盟友建立更多合作的指导原则,”卡巴尔扎表示。

安全分析师马泰奥·皮亚森蒂尼(Matteo Piasentini)认为,马尼拉并不是正被美国“操纵”去与其他国家达成安全协议。

“我们看到以与日本的RAA为例,这一协议是十多年来的深厚关系以及安全利益趋同的结果。这些国家在维护印太地区的自由和开放方面的志同道合并不一定使其成为美国的代理人,”皮亚森蒂尼在接受《亚洲周刊》采访时表示。

“美国可能欢迎这些举措,因为它们与美国的策略相辅相成,但认为像日本这样的国家被‘推着’去达成这样的协议是过于简单化和误导的。日本的战略思维植根于数十年的政策制定之中,”他补充道。

一些人认为,马尼拉之所以寻求这些防务协议,是因为对美国在与中国的冲突中是否会给予支援感到怀疑。

然而,皮亚森蒂尼表示,像与日本的RAA这样的协议并不能替代美国的承诺,因为这些协议并没有包含像马尼拉与华盛顿之间的互助防御承诺。

1951年,菲律宾与美国签署的《互助防御条约》要求两国在遭受外部攻击时相互援助。美国官员近年来多次重申对《互助防御条约》的承诺,拜登总统称其为“铁板一块”。

但皮亚森蒂尼指出,马尼拉仍在苦恼于被视为美国代理人以及被美国抛弃的双重焦虑。

“当然,没有什么是确定无疑的,或写在石头上的,这就是为什么马尼拉必须承担和强大的保护者——美国合作的成本。但自2019年以来,特朗普和拜登两位前任总统都重申了《互助防御条约》适用于南海,”皮亚森蒂尼说。

根据他的说法,为了应对中国在争议海域的侵略性行为,马尼拉需要增强其军事和威慑能力,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要进入这些军事协议——以增强其能力并向其他军队学习。

“但这些国家在冲突发生时并没有义务干预,因此我认为这些协议并不能缓解马尼拉被抛弃的恐惧,”他解释道。

考虑到与中国日益紧张的局势,皮亚森蒂尼表明,马尼拉被迫在区域内建立防务安全网络作为角色。

“作为一个认为其边界面临直接威胁的国家,菲律宾正在尽其所能外交努力,深化与有兴趣的各方的军事联系。我认为这也是对东盟目前在某种程度上陷入瘫痪的不满的反应。我们也不应忘记,这些协议在相对上是没有成本的,而且各方的承诺相对松散,”皮亚森蒂尼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