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面临中国科技经济挑战的应对策略

图片源于:https://itif.org/publications/2024/09/24/testimony-to-house-oversight-on-defending-america-from-chinese-political-warfare/

各位委员,特别是主席考默、排名成员拉斯金,以及各位委员,大家好。

我叫罗伯特·阿特金森,是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ITIF)的会长。

在奥巴马政府期间,我被任命为美中创新专家小组的共同主席。

在过去的20年里,我深入研究了中国通过国家主导的“创新保护主义”运动,试图取代美国及西方国家,获得在先进和技术复杂行业的全球主导地位。

就在上周,我们完成了一项为期20个月的调查,以评估中国在人工智能、半导体和量子等10个关键行业的创新能力。

我们发现,中国共产党(CCP)的总体计划正在取得成功:在某些领域,中国公司已经走在前面,而在大多数其他行业中,它们都在有望在下一个十年取代美国和西方的行业领袖。

我赞扬委员会的努力,深入了解美国政府各机构在理解和应对中国所带来的科技经济挑战方面的工作。

为了让各个机构有效应对,政策制定者需要准确、全面地理解这一威胁的性质。

如果中国试图实现西方经济以资源配置效率为目标的目标,即通过市场来配置商品、服务和投资,那么美国也许几乎不必担心,因为作为一个新兴经济体,中国的创新能力有限。

但是,中国领导人并不想接受发展中国家正常的发展节奏和阶段。

他们也不寻求最大化消费者福利,甚至不确保为中国工人提供良好的工作。

相反,在习近平主席的领导下,中国共产党首先注重的是通过削弱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企业,来最大化其科技经济实力,推动中国的先进经济增长。

正如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所述,“经济增长是伟大权力崛起的前提和必要基础。”然而,中国所寻求的并非任何形式的经济增长;它特别想要增长其先进制造业。

一份名为《伟大权力兴起的一般规律》的中国报告中提到,“制造业可以复兴一个国家……现代经济要繁荣和强大,必须具备强大、多元化和富有创造力的制造业……成为一个主要的制造业强国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安全保障。”

同样,清华大学的一位教授温毅也主张,“只要一个国家踏上工业革命之路,成为世界工厂,就有可能成为技术创新的世界领导者。但是如果一个工业化国家放弃其制造业,它将很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失去其技术优势和创新能力。”

此外,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也曾写道:“一个重视工业的国家,每日都会增加智慧。”反之亦然,就像我们在美国所看到的那样,美国联邦政府对不断失去工业知识的风险视而不见,甚至忽视。

因此,中国的经济、贸易和技术政策都是为了通过在先进行业的领导地位来获得相对全球力量。

与美国政策不同,中国的经济政策并不优先考虑消费者福利或效率。

中国领导人并不关心“扭曲市场”,实际上,他们知道,只有通过扭曲市场,中国才能成为全球领导者,因为否则市场力量将表明,中国将在许多年内持续作为低工资制造商。

中国共产党(CCP)的领导人并不将此视为单纯的竞争;他们将其视为战争。确实是商业战争,但仍然是战争。

中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NDRC)的一位官员易尝亮曾写道:“在这场新的科技革命和产业转型的浪潮尚未完全动态之前,人们对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云计算寄予厚望,它们已经成为创新的主要战场。”

换言之,中国共产党看到经济、贸易与技术为争夺主导权的战场。

随着中国的发展,中国共产党认为看到美国在后退是一种成功。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学院院长谢涛写道:“所有上涨的潮水必定会退去,所有活人都必将经历衰老、疾病与死亡。因此,美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天终将到来,它也会走向衰退。”

这一天似乎已悄然逼近,或许已成现实,因为中国在先进产业中已经比美国的专业化水平高出70%。

若要与中国的专业化相匹配,美国的产出在九个关键行业中必须翻倍,包括航空航天、机械设备、计算机和半导体及电子产品等。

习近平主席经常提到“中国民族的伟大复兴”。根据战略翻译中心的分析,伴随中国的民族复兴,一个目标是“让中国再次回到世界舞台中央,做出更大贡献”。

他们引用官方新华评论对十九大所描述的这一进程的论述说:“中国已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将向中心舞台迈进,为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

到2050年,在经历了鸦片战争两百年后,中国将重新获得其国力,朝着世界顶端迈进……中国的成功证明社会主义能够胜出,并且成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模仿和实现现代化的道路。

中国如今强大到足以、愿意并能够为人类贡献更多。

新的世界秩序不能仅由资本主义和西方主导,改变的时刻终将到来。”因此,对于中国来说,这不仅仅是某些行业的竞争,而是对全球的主导。

美国政策制定者应该认真考虑,认为中国不仅是在寻求增长、逐步发展,或者是在理查德原理下进行技术进步;而是寻求在先进产业方面的全球主导权,而他们视其为权力的源泉。

如果中国的崛起主要依赖于市场力量,如国内市场的杠杆、促进工人技能和鼓励企业家等,那将是一回事。

但市场力量,如此而言,则会限制中国的成就。

市场力量不会支持如中国商飞这样的国有航空公司的发展,比如在与波音和空客竞争的C-919喷气机。

这注定是一个大规模亏损的运营,只有在政府的大规模补贴和政府保证国内飞机市场的情况下,才具有生存能力。

同样,许多中国企业之所以能够立足于市场,是因为市场对外国竞争者关闭,通过大规模的直接和间接政府补贴,配合通过盗窃或胁迫获得的知识产权。

我将在这里不详细讨论中国工业与商业政策的广泛不公平做法,ITIF对此作了广泛的论述。

不过,以下是几个关键的例子:

不仅中国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而且在许多关键行业中,外国企业被有效排除在外,无法获得重要市场份额。

例如,中国的电信服务公司必须从爱立信和诺基亚购买少量设备,以虚假标榜市场的开放,然而,事实上,他们的市场份额其实是由政府分配的,大多数市场保留给中国企业。

中国通过一系列手段,比如税收激励、对国有企业的指令,以及对其他企业的非正式压力,施加这种市场的管理准入政策。

此外,得益于“一带一路”倡议和对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大规模出口融资计划,中国在全球范围内积极竞争并获得市场份额,尤其是在西方国家以外的地区。

政府提供的大规模补贴也是如此。

由于城市和省之间对行业争夺的激烈竞争,中国的补贴可谓是“超强”级别,各地方政府倾其所有,支持地方龙头企业。

而中国则无视宽松的世界贸易组织(WTO)有关补贴的条款。

中国补贴的规模和范围已广泛记录。

尽管数据有些陈旧,海莉和海莉的《对中国工业的补贴》一书详细描述了这些补贴的巨大规模及其在2000年代如何帮助中国赢得全球市场份额的角色。

更近期的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发现:“即使使用保守的方法论,中国的工业政策支出也是庞大的,2019年的总支出至少为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73%,按名义汇率计算,相当于超过2480亿美元,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则为4070亿美元。”

一项来自德国研究机构的最新研究估计:“总体而言,中国的工业补贴是欧盟和OECD大国补贴的几倍。

在保守估计下,估计的差异比率至少在3到4之间,最广义的研究中这一比率可以高达9。”在2022年,99%的中国上市公司都获得了直接政府补贴。

总的来说,在2019年,中国的工业补贴相当于美国GDP的4.5倍,那时美国的补贴包含国防相关的支出。

最后,支撑中国创新模式的核心是中国共产党(CCP)为其目标而实施的策略——即在其对科技优势的追求中制定的策略。

提及策略时,我并不单单指一份正式的文件或描述步骤的过程。

许多情况下,中国科技政策更像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有时会进行错误或逆转,但始终服从于其跨越河流的目标:技术经济的主导权。

与美国不同的是,美国在与技术、贸易和工业政策相关的跨机构流程中,存在着竞争与分歧,形成全面、统一的解决方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在中国,这种各方协调的解决方案是常态,因为中国共产党国务院能够更容易地向各个机构施加意志。

中国共产党(CCP)的控制,使其在无视既得利益方面拥有更大的自由度,并专注于其成为主导者的整体使命。

过去十年表明,中国可以成为全球竞争力强的复杂技术产品生产者,涵盖电信设备、机床、计算机、太阳能电池、高速铁路、船舶、无人机、电动汽车、大宗化学品、液晶显示器、卫星、重型设备和药品等行业。

在这些行业中,中国凭借其在保护本土市场中的规模经济优势,加上对中国企业的巨额补贴以及一系列不公平的做法获得了市场份额。

然而,如果中国能将其成本优势与创新优势结合,或者至少达到与创新领军者的创新平价,那么对西方国家先进技术行业的挑战将变得更加显著。

因此,西方国家面临的一个关键问题是,中国在多大程度上已经成为创新领袖,或者至少与西方创新领袖达成平价。

如果中国能在创新方面与领军者齐平,那么西方公司的市场份额将会显著减少,包括普遍且明显的企业破产,因为中国能够结合质量、创新和价格。

正如ITIF的一项为期两年的项目所发现的,中国在技术创新方面正在快速进步。

(见表1)

行业 位置与世界领军者比较 进展速度

机器人 近 迅速

化学品 落后 迅速

核能 领先 迅速

电动汽车/电池 平齐 迅速

机床 落后 迅速

生物制药 落后 迅速

半导体 落后 适度

人工智能 近 迅速

量子 近 适度

显示技术 近 迅速

伴随着中国在先进产业中实现更多自给自足,西方的制裁及其他惩戒贸易工具将会失效。

而且,中国可能成为拥有制裁权的一方,能够威胁切断所需商品的供应,前提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不满足其要求。

当然,其军事能力将进一步增加,超越当前水平,因为他们将能够获得全球领先的技术。

对于其他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它在全球的权力与影响力将进一步加强,甚至在欧洲等地区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由于先进产业的全球市场在短期内大致固定,中国的收益必然会以西方的代价而来。

例如,中国在电信设备销售中获得500亿美元的收入,意味着西方公司失去500亿美元的销售额。

这将导致西方先进产业能力减弱,而一些已经虚弱的国家,如英国和澳大利亚,几乎会蒸发。

未来数十年后,美国经济可能会变得像现在的英国一样,技术生产基础遭受严重削弱。

当然,这将对美国军事能力产生严重后果,因为军事支出需要大幅增加,如果大多数武器系统和部件仅为国防部生产,而不是双重性质的。

此外,美国的贸易逆差可能会进一步增加,美元贬值的风险也相应上升,从而降低美国人的生活水平。

此外,与那些较不复杂的产业相比,比如呼叫中心、木材生产等一旦失去则能够轻易恢复,先进产业失去后几乎不可能恢复,因为嵌入在公司及整体产业共同体中的大量知识无法复生。

假如 COMAC通过抢占所有中国的销售和OECD以外的大部分销售将波音挤出市场,没有任何补贴能够重建一家美国的商业航空制造商,一旦其能力丧失。

有人可能会提出,即便美国失去其先进产业,也能在下一个新兴产业中取得成功,例如合成生物学、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

但是正如ITIF对于中国创新的一系列研究所表明的,中国在许多未来产业的发展也相当迅速。

因此,无法确保美国将自动在这些领域获得领先。此外,未来的产业不仅不够庞大、也不够全面,无法确保足够的国家实力。

美国不能仅靠数据和分子赢得战争;它还需要金属、化学品和电子元件。

整体而言,如果中国成功成为全球创新领导者,结果将是全球经济和创新中心的移动,从大西洋海域的某个地理点转向中国。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国际政治形势将发生根本性变化,美国将失去其作为地球上最强国的地位,西方国家将对中国依赖,并可能需要屈服于北京,正如历史上曾经的许多个世纪一样。

那么,这把我们置于何地呢?

美国政策制定者应如何看待中国,至少在技术和工业领域?

最好的看法是将其视为一种战争:中国正寻求在科技经济领域打败美国。

相比之下,日本、欧洲、加拿大和其他国家与美国的竞争是在公平的条款下进行的,而且所有国家都愿意承认美国在某些方面具有竞争优势。

而中国则希望实现全面的击败。

从这个意义上说,尽管一些专家将美国置于另一场冷战的论断驳斥,因为它与苏联的冲突并不完全相同,但实际上,战争这一隐喻是理解这种新动态的最佳方式。

至少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假设中国共产党不垮台),中国将在科技经济战场上与美国进行斗争,无论我们的领导人是否认识到这一点。

那么,关于合作呢?我们听到了“竞争、对抗和合作”这样的表述。

但是,合作是为了什么呢?合作是中国共产党(CCP)提出的一个虚假承诺,旨在从美国获取让步。

例如,中国将同意在气候问题上进行合作,但前提是美国限制出口管控。

有人争论说,我们需要在气候问题上合作,认为由于中国是一个主要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家,我们不能对中国采取过于对抗的态度,以至于让他们无法帮助我们解决这一挑战。

但是这个观点有三点错误。

首先,中国在气候变化方面的赌注比美国更高。

更多的中国人口生活在海平面附近的地区,而其可耕地比美国少。

对于气候变化,中国应该向美国求助,而不是相反。

其次,中国只会在出于其经济利益的情况下才会采取去碳化措施。只有当清洁能源变得比化石燃料便宜时,这才有可能实现。

还有人主张我们需要在“非法毒品”问题上进行合作。

难道是说中国政府允许制造含有中国前驱体化学品的芬太尼吗?

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合作;只有中国停止其破坏性行动。

还有人说我们需要在人权问题上进行合作。

但正是中国正在压迫其疆域内的整个群体。在这一问题上没有合作可谈,只有中国一方需要解决此问题。

最后,还有传染病这一论点。提出这一观点的人实在让人惊讶。

正是中国的隐瞒(也可能是管理不善,如果病毒是从武汉政府实验室泄露的)令新冠病毒的影响远超过其原本可能的影响。

还有人,如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热情洋溢地支持合作,几乎视中国为盟友,认为合作能够带来“和平、扩大市场、加速科技进步、避免新军事竞赛、应对新冠疫情的进展、全球就业复苏以及对气候变化的共同努力”。

然而,和平取决于中国不入侵台湾。

市场的扩张是为中国企业而非美国企业服务。

科技进步的扩展为中国企业提速,而对美国企业却萎缩。

中国也没有表现出减缓其大规模军备扩张的迹象。

中国允许新冠疫情扩散。美国就业的增势在某种程度上应归因于中国对美国工作的侵蚀。

直到中国合适的时机,并且当清洁能源的成本低于化石燃料时,中国才会逐步应对气候问题。

在许多方面,中国科技经济威胁的本质与过去的挑战大相径庭。

冷战期间来自苏联的挑战主要集中在军事和外交扩展,而非科技经济层面。

来自日本的经济挑战则集中于技术产业,但当时日本是盟友,这给美国带来了相当大的杠杆。

中国的情况在许多方面是不同的。

首先是它与美国公司的关系。

总体而言,日本让美国企业无法进入,使得美国企业更愿意支持针对日本的贸易案件。

但是大多数大型美国公司(以及其他外国跨国公司)在中国设有相当规模的业务,这一事实是美国历届政府从尼克松到老布什的推波助澜。

就像黑手党一样,中国政府不容忍批评,因此惩罚那些对中国政府行为提出异议的美国企业,或者那些胆敢鼓励美国政府对中国采取行动的企业,包括国内或国际贸易案件。

这些企业可能会面临购进禁令、反垄断惩罚或其他行为,发出明确的信息:保持沉默,否则后果自负。

中国对其他国家也采取了类似手段。

所谓的“战狼外交”不过是这一方面最明显的展现。

如果其他国家公开抗议中国,中方会以制裁(如进口禁令、关键产品出口禁令、限制中国游客或外国留学生等)进行报复。

但是对那些迎合北京的国家,其回报则可大为丰厚,包括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

第二,这次不同在于美国精英被俘获的现象。

在第一次冷战中,苏联对美国的接触和影响有限,特别是在20世纪50年代一系列肃清苏联特工和跟随者之后。

美国人可能听说过《真理报》,但却不消费其宣传。

而且,几乎没有美国学者访问中国。

现如今,我们经常会听到中国间谍潜入美国各级政府的消息。

中国日报的报纸在华盛顿的新闻箱中随处可见。

中国共产党(CCP)官员和特工在Twitter上发言,试图影响美国的舆论。

与此相对的是,研究中国的智库和大学学者依赖于与中国的接触。

中国政府已经表明,任何批评其政权的学者都将被拒绝入境。

而对那些在中国问题上非常小心且且遵循伦理准则的研究人员,存在影响其坦诚度的压力。

尽管华盛顿已对中国威胁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但特别是在当前和前几届政府中,我们依然缺乏一项全政府的策略。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

1. 对中国挑战本质的普遍否认,一些人认为中国是一家经济弱国,我们现在正见到“峰中国”的幻想。\n
其他人则认为,马列主义者和列宁主义政权无法创新。

这两种说法都是错误的。

2. 许多自由贸易和全球一体化的捍卫者对中国对这一愿景的威胁视而不见,或者他们相信如果美国以任何形式回应这种市场关闭,会引发保护主义的“野蛮人”冲向大洋彼岸。

即使这条说法属实,政策制定者和学者的责任就是将政治留给民选官员,而专注于扎实的分析。

任何具备良好客观观察能力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国在全球规则上并未发挥作用,尤其是在习近平领导下。

3. 许多政府官员(及经济学界)依然深信“薯片与芯片有什么区别?”的观点。

在他们看来,美国的GDP只要在增长,产业并无差异。

加上外事部门的某些人士认为经济问题是二流的事情——这应扔给低层次的外交官,不是高级战略家所处的领域。

但现实是,科技经济问题已经成为现代伟大战略问题。

4. 各机构存在利益冲突,而这些冲突无法产生公众关心。

例如,财政部则寻求捍卫强势美元,同时保持中国购买美国国债,因此它不愿意采取任何可能激怒中国的措施。

国家科学基金会以帮助美国研究科学家和大学为任务,因此对限制与中国学者合作持谨慎态度。

能源部则常常关注于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先进清洁能源技术,而非限制中国对我们技术的获取。

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不愿意批评中国的歧视性和武器化反垄断制度,因为他们认为这并非他们的工作范围。

还有太多类似的例子。

虽然在此无法详细列出全面计划以应对中国的科技经济侵略,但我能建议三项措施:

首先,国会需要主动出台一项更具雄心的先进产业竞争力战略。

尽管该战略涉及众多方面,但在其中一部分内容包括更为强有力的研发税收抵免;让所有资本设备支出的第一年折旧常驻法案;一项为期五年的“超级芯片”税收抵免,允许一组先进产业中的公司以25%税收抵免其所有设备、建筑及机器上的支出;扩建NIST制造USA中心;建立国家工业开发银行;以及更好地利用贸易政策,包括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TC)的第337条款,以限制不当制造的中国商品和服务的进口。

其次,国会应在白宫成立一项国家竞争力委员会。

归根结底,问题并不在于我们知道该做什么,而在于白宫内有权制定政策并协调全政府响应中国挑战的人员。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一点。

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是为常规经济学家而设,主要专注于宏观经济政策。

国家安全委员会曾在这些问题上有所关注,但其看待中国的视角相对更侧重于国家安全、情报与外交政策。

而国家经济政策团队主要集中在广泛的国内经济政策问题上,常常涉及社会政策、商业管制、基础设施、大学债务、通货膨胀以及小企业等内容。

我们所需的是一个国家竞争力委员会(NCC),专门负责制订和协调先进产业竞争力政策,覆盖美国整个联邦机构。

应该评估美国在先进产业的能力,尤其是与中国的比较。

应当分析中国旨在蚕食美国先进产业领导地位的政策。

应识别美国领导地位需要的关键行业,并在行业层面进行全政府的指导。

(例如:半导体、生物制药、航空航天、独立系统、电动汽车、人工智能等)。

国家竞争力委员会应当并非由主要关注价格中介市场的经济学家组成,而应当由对企业、行业与技术动态有深刻了解的“生产主义者”填写。

NCC应引导形成一项全面的国家战略,以便各主要机构制定应对中国的措施。

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应具备切实可行的策略,拦截和销毁所有非法的中国进口。

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应制定共同的策略,回应中国的武器化反垄断制度。

国家科学基金会应该专注于支持知识生产,降低中国获取途径,同时推动美国工业创新。

出口信用银行、开发金融公司及其他联邦出口机构应被要求形成共同的战略,与各州政府的类似项目保持一致。

相关各机构及部门也需被促使优先考虑赢得与中国的科技经济战,就像在第一次冷战中,制衡并最终击败苏联成为各联邦机构的首要任务。

这将意味着深入干预各机构文化,促使他们重新审视长期以来坚持的看法。

以反垄断为例,就需使机构监管者把竞争力置于首位,而非单纯以竞争为中心。

小企业管理局则应不是支持所有小企业,而是优先扶持那些最有潜力成长、最有能力帮助与中国竞争的小企业。

而环保局等监管机构则应在其传统任务与产业竞争力影响之间,实现更好的平衡。

国家安全署则应把美国经济利益放在首位,愿意更积极地挑战中国和其他不利于美国先进产业竞争力的外国政府。

证券交易委员会则需要更积极,更强硬地限制中国进入美国金融市场。

等等。

联邦政府也应更密切关注各州和地方政府的举动。

ITIF曾估算,从2010年到2022年,各州政府为中国企业提供了超过20亿美元的补贴。

这些激励政策并没有影响企业选择在美国设立,只是影响了选择在哪个州设立。

美国各级政府不应当补贴中国企业。

商务部应当对此进行追踪,以及其他州和地方项目,诸如州养老金对中国企业的投资,州立大学与中国企业的合作。

而这些工作必须有行业的信息作为支撑。

美国的企业身处这一战斗的第一线,而将行业置于臂弯之外的旧观念再也不切实际。

这些问题如此复杂而且特定于技术,没有深度且持续的行业建议,在国家利益上将很难制定出相应政策。

虽然反商业的民间社会团体可能会抱怨,但这里面的目标是推动整体国家利益前进。

最后,我们需要在政府内部建立一项广泛的培训计划,让政府官员更好地理解中国的科技政策。

在外事或国家安全的培训方面,联邦政府已具备良好的准备。

但在高级技术竞争、能够激励科技政策与中国制度方面,状况则相对较弱。

尽管某些机构中的某些个人已在这些领域培养出深厚的专业知识,但通常数量相对稀少。

再次感谢您给我提供这个机会,向委员会陈述我的观点,以支持您正在进行的重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