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药品领域的中国依赖亟待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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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减少美国对中国的依赖一直是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

华盛顿通过关税、补贴和出口管制等手段,努力解除或防止中国在美国经济中的影响力,尤其是在半导体、关键矿产、电池和太阳能电池板等领域。

然而,华盛顿却对美国在药品方面对中国的依赖视而不见,这可能是最危险的依赖。

中国是仿制药的主要生产国,这让北京在美国民众的健康上拥有了致命的杠杆作用。

要解除这种依赖,华盛顿需要利用其日益熟悉的产业政策工具,包括对国内药品生产商的税收抵免、对中国药品的关税,以及创建药品原料和化学品的储备。

这种依赖的范围非常广泛。

中国是美国仿制药的主要供应国,而仿制药占美国所开处方药的90%。

美国依赖中国生产青霉素、抗生素、抗抑郁药、口服避孕药、化疗药物及治疗阿尔茨海默症、HIV/AIDS、糖尿病、癫痫和炭疽等疾病的药物。

有高达100种药物的成分仅在一家中国工厂生产。

另一重竞争者印度在生产仿制药时,也有大约80%的原料药(API)是来自中国。

大约45%的关键原料,仅在中国生产。

在COVID大流行期间,这种依赖变得显而易见,2020年3月中国威胁要切断药品出口,令美国陷入“冠状病毒的海洋”。

在此之前,公众对这种依赖几乎一无所知。

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并未公开披露美国药品的来源。

白宫在2021年6月发布的供应链风险报告指出了美国对中国药品的依赖,但并未详细说明这种依赖的程度。

这种风险可能比美国政府意识到的还要严重。

依赖中国提供的救命药物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在未来的贸易战中,北京可能会威胁阻止向美国出口医疗用品。

在台湾危机中,北京可能试图使美国的医院体系崩溃以报复美国的行动。

在特朗普政府的首个任期中,美国与中国之间的贸易战期间,前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加里·科恩曾警告过:”如果你是中国人,而你真想摧毁我们,就停止向我们发送抗生素”。

到目前为止,美国的政策尚未迅速应对这一挑战。

拜登政府在2021年宣布,美国需要“增加对关键药物的国内生产能力”。

两年后,拜登设定了一个“大胆的目标”,到2028年美国国内生产“至少25%”的所有API。

但有限的证据表明,政府在此方向上走得不够快。

健康与人类服务部在9月宣布将撥出1400万美元用于制造治疗哮喘、糖尿病和焦虑所需的API。

这是一个积极的步骤,但应成为众多类似措施中的第一个。

国会方面,曾在COVID的阴影下考虑过几项潜在的有效措施,但目前仅仅要求国防部报告其对外药物来源的依赖。

该部门在2023年发现,美国军方购买的药物中高达27%“完全依赖”中国制造商或API。

华盛顿可以采取四项措施来消除美国对中国药品的依赖。

首先,华盛顿需要了解事实。

FDA应发布一份年度报告,说明美国对哪些API和关键起始材料依赖中国,以及依赖的程度。

国会还可要求制药公司在药瓶上标明药物成分的来源地。

其次,美国可以提供国内制造的激励措施。

一个好的起点是国会给予进口仿制药及其部件生产的税收抵免。

华盛顿还可以通过保护国内药物来支持美国药商。

自2020年美国公共利益诉讼Acetris案以来,只要药品是在美国组装的,即使成分包含中国组件,药品也满足“美国采购”规定。

国会应关闭这个法律漏洞,以确保国内制造商能够获得这些大客户。

第三,华盛顿可以对中国药品及化学原料施加关税或进口配额。

北京通过大量低价产品挤压外部竞争者,致使药品市场受到压制。

在2000年代,中国青霉素制造商在市场中曾合谋以低于市场价格出售其产品,以压制美国和欧洲竞争对手。

由于FDA无法对外国产药物的安全标准进行有效监管,中国药品生产成本更低。

如果华盛顿能够逐步对中国成品药、API和关键原料及药品施加关税,势必会确保非中国生产商能够竞争。

即将上任的美国贸易代表和商务部长根据1974年《贸易法》第301条和1962年《贸易扩展法》第232条将拥有明确的法律权限。

第四,华盛顿可以储备制药所需的原料。

这样做可以预防如果中国在未来切断药品出口,导致美国医疗系统崩溃这一情形发生。

战略国家储备目前已经储存了与小天花爆发和炭疽袭击等灾难相关的药物和医疗设备。

但是,美国还需要储备这些药物的成分——活性药物成分和关键起始材料——以确保能够在危机期间持续生产药物。

健康与人类服务部在2020年启动了战略活性药物成分储备,行使此使命。

目前该储备据报道称仅仅填充了1%。

HHS应采购18个月的供应,这只需数千万美元。

即将上任的特朗普政府可欢迎其盟友和合作伙伴参与这一战略。

例如,印度的角色可以在减少对中国制造的医疗原料依赖的过程中进一步扩大。

尽管自2020年起政府已给予国内API生产商补贴,但印度制造商仍然依赖许多中国输入。

印度最大的仿制药供应商Aurobindo reportedly 约有一半的信息来源于中国的API和前体。

对此计划需要考虑的两个严重反对意见。

首先,一些人会指出仿制药价格会提高。

是的,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付出代价。

然而,中国药物的隐性健康成本同样存在。

FDA无法确保中国的安全做法。

在2022年,FDA仅对6%的外国药物制造商进行了检查。

因此,仿制药往往含有致癌物质和其他消费者未知的污染物。

例如,2007年,数十名美国肾病患者因中国产不合格的血液稀释剂而死亡。

美国人应该对他们的药物不会有毒而感到信心。

第二,有人曾认为美国对中国药品的依赖是可以管理的,因为中国也从美国进口药品,尤其是癌症药物等前沿治疗。

北京已经在多个行业降低了对外部输入的依赖——电动汽车、造船、关键矿产,越来越多地在微电子方面也在推进。

没有理由中国无法对高端医疗产品采取类似措施。

或许历史上没有其他先例表明,一个大国在其主要对手的药品上如此依赖。

依赖中国提供对美国公众的日常生活至关重要的商品,将使北京在战略上对美国施加压力。

华盛顿不应等到看到中国何时、以何种方式实施此举。

华盛顿有能力逆转这一危机。

美国应当迅速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