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美国宣布将“强力”开始撤销中国学生的签证消息在中国以及依赖中国人才的美国教育界引起了广泛的反响和谴责。
教育团体和学者们认为,欢迎来自中国的学生整体上为美国的创新和经济增长带来了积极的影响。
“对潜在学生的寒蝉效应将是巨大的,”华盛顿特区美国-中国教育信托的执行董事罗西·莱文警告道。
“通过拒绝中国学生,美国将失去一个关键的软实力和人才资源,而这些资源直接关系到我们的竞争力。”
特朗普政府官员认为,中国学生是国家安全的风险,因为他们在回到中国后会带走美国的知识,并可能在美国协助进行知识产权盗窃。
一些国会议员指责部分中国学生可能被用于国家间谍活动,并对接受联邦资金的大学构成安全风险。
国务卿马尔科·鲁比于周三宣布,受影响的学生包括“与中国共产党有联系或在关键领域学习的学生”,并补充道“我们还将修订签证标准,以增强对所有来自中国和香港的未来签证申请的审查。”
“我们将不容忍中共对美国大学的利用及对美国研究的盗窃,”国家安全部发言人塔米·布鲁斯在周四对此次宣布做出回应时表示。
对于中国学生的审查已有多年历史
直到去年,中国仍是美国最大的外国学生来源国,但因与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中国已被印度超越。目前在美国约有28万中国学生。
为了阻止知识产权盗窃,美国在2020年开始对希望来美进行研究的中国研究生进行潜在军事关系审查。
曾担任拜登政府期间美国驻华大使的尼古拉斯·伯恩斯表示,如果一名中国公民与军方或情报机构有联系,“我们当然不希望这些人在我们的国家。”
但伯恩斯认为,撤销如此广泛类别的中国学生签证“并不理智”:
“基本上对这些人说,世界上最大国家之一以外的国家,‘如果你与共产党有任何联系,你就被排除在美国以外’,我认为这太短视了。”
美国教育的“福音”
几十年来,尽管中美关系恶化,获得美国名校的教育依然是中国家庭和学生心中的一种向往。
“我认为中国的父母认为,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大学排名就是圣经,他们希望进入最好的学校,”主要有十分之一客户来自中国的入学咨询公司Ivy Coach的合伙人布赖恩·泰勒表示。
雪城大学的社会学教授马颖宜将中国对美国顶尖大学的热衷称为一种教育“福音”,这种追求吸引着寻求应对超竞争和僵化教育体系的中国父母。
像《哈佛女孩》这样的书籍详细描述了作者如何获得进入哈佛大学的机会,成为畅销书,而那些进入常春藤联盟的学生则在中国瞬间成名,成为节目嘉宾和演说家。
“美国教育和文化的软实力至今依然十分明显,”马颖宜说。
如此强烈的对美国名校的吸引力,甚至连中国的政治精英也将后代送往美国留学。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将女儿送到哈佛大学读本科,而他的政治对手、被监禁的政治家薄熙来的儿子也在哈佛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后来又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法学学位。
许多中产阶级中国父母视高等教育和出国工作的机会为获取职业成功的途径。
“我们称之为中国梦,这在某种程度上与美国梦非常相似,”美国Elite Scholars of China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托默·罗斯柴尔德表示。
他们来学习,却留下来工作
乔治城大学安全与新兴技术中心的2022年研究发现,2000年至2015年间,约90%的中国国籍学生在美国学习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领域后选择留在美国工作,贡献于美国的科学领域。
“这对美国而言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增倍效应,”监测中美科技竞争的CSET研究分析员科尔·麦福尔表示。
进步研究所智库对25家领先的美国人工智能公司的统计发现,其中大多数都是由出生于中国和印度的企业家创立的。随着对科学和技术研究的需求在美国不断增长,大学扩大了他们所雇佣的研究生和博士后的数量。
根据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数据,半数从事STEM领域工作的人员现在是外国出生的。
“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在与中国的科技竞争中最大的优势。这是中国无法做到的,对外国学生没有吸引力,因此这种经培养的开放研究生态系统是美国多年努力培养的巨大战略优势,”麦福尔表示。
然而,现在这种优势处于风险之中,U.S.-China Education Trust的莱文指出:“这些过于宽泛的政策将破坏这些利益,以追求狭隘的国家安全目标。”
国际学生逐步削减的尝试
2018年,特朗普白宫顾问斯蒂芬·米勒提议禁止所有在美国的中国学生。
此后,特朗普政府曾厚颜无耻地探讨但最终未能推进对中国共产党成员及其家庭的旅行禁令。
本周,美国还表示将暂停所有学生签证申请的新面试时段,这意味着正在申请签证以准备在美国开始秋季学期的中国学生们将面临巨大的焦虑。
“他们中的许多人感到崩溃,”罗斯柴尔德说,他和许多焦急的中国家庭保持联系。
就在今年早些时候,特朗普政府还尝试并未能成功地终止至少1800名外国学生的移民身份,其中大多数为中国公民。
即使在鲁比宣布之前,选择前往美国的中国学生数量已出现下降。一些学生选择留在国内;中国在公共大学上注入了大量资金,使其现在在医学和工程领域具备了全球竞争力,并希望留住那些可能选择留学的中国学生。
其他一些中国学生选择前往其他英语国家,如英国和加拿大。
“整体而言,声望正在下降,”马颖宜评论美国大学。“如今,仅有最具动机的学生和家庭才会选择将孩子送出国留学。”
图片源于:https://www.npr.org/2025/05/29/nx-s1-5414341/china-student-visas-rub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