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倡导者们再次推动一项停滞已久的法案，该法案建议将瓶子存款金额从5美分提升至10美分，这样可以让城市的“捡瓶人”——那些从街道上收集瓶子和罐子并将其兑换成存款钱的人——获得更多的收入，有助于减少街道上的垃圾。
捡瓶人在城市废物管理体系中扮演着重要却常被忽视的角色。他们从人行道、垃圾桶和路边的回收袋中收集可赎回的饮料容器，并将其返回超市、兑换中心或自助机，一换就是州法规定的5美分存款。
这一存款金额自1982年纽约实施瓶子法案以来始终未变，倡导者认为是时候进行更新了。
总部位于布鲁克林的非营利组织“我们能做到”（Sure We Can）致力于运营一个容器回收中心，同时倡导捡瓶人的权益，支持名为“更大更好的瓶子法案”的新立法。该法案提出了三项关键变更：将存款增加到10美分，扩大有资格兑换的容器类型以及提高饮料分销商支付给回收中心的3.5美分处理费。
尽管支持逐渐增加，该法案在阿尔巴尼州议会中连续四年未能推动，当前仍处于众议院和议会委员会的讨论中。
关于是否增加5美分的存款已成为立法者、捡瓶人倡导者和饮料行业之间争论的主要障碍。
美国饮料协会表示，增加存款“将对已经面临住房、食品和汽油价格上涨的纽约消费者和苦苦挣扎的小企业造成额外负担”，根据2025年3月的一份备忘录。
相反，该协会支持由来自锡拉丘兹郊区的瑞安参议员和南布朗克斯的塞普蒂莫众议员赞助的法案新版本，该法案将维持5美分的存款，同时向州的回收中心提供更多资金，以便逐步更新回收系统。塞普蒂莫没有回应采访请求。
尽管如此，活动人士表示，存款增加是该法案最关键的方面，并且推动的势头正在增强。由德博拉·格里克和瑞秋·梅赞助的法案得到了17名州参议员和63名众议员的共同赞助，并得到了200多个社区组织、环境团体、学术机构和回收中心的支持。
倡导者还表示，公众情绪支持他们。四月份的一项由西奈学院发布的民调显示，61%的纽约州居民——跨越党派界限——支持将瓶子存款从5美分提高到10美分。
“隐藏在显眼之中”
在纽约市，捡瓶人无处不在。虽然确切的数量难以确定，但“我们能做到”估计有至少10,000名活跃的捡瓶人“隐藏在显眼之中”，执行董事瑞安·卡斯塔利亚表示。
2023年的一项研究突显了这一劳动力的多样性。在对五个区的38个工作地点的调查中，男女比例大致相等，英语和西班牙语说话者比例也相近。绝大多数都是黑人或拉丁裔（合计87%）。
捡瓶人的年龄也偏大，平均年龄为54岁。研究还表明，许多人面临传统就业的障碍，最常见的包括心理或身体健康问题或缺乏身份证明或文件。
几乎任何人都可以参与捡瓶工作，因为这是一种“门槛极低的工作方式”，卡斯塔利亚说。
然而，这项工作是“肮脏而艰苦”的，伴随着许多健康和安全隐患，他表示。这项工作需要极大的体力和耐性，需要在各种天气条件下走路、弯腰、处理肮脏和锋利的物体。
在最近一次造访的东135街和威利斯大街的捡瓶人那里，一位名叫祖尔玛的女士表示，她从曾在曼哈顿清洁NYCHA公寓的工作退休后，从事捡瓶工作已有10多年，每周挣60到70美元。
她说，那天收集的瓶子和罐子花费了她三天时间——每次六到七小时，“从早到晚”，她说。
祖尔玛的经历反映了研究中的现象，研究显示捡瓶人平均每周工作25小时，63%的人收入在100美元以下。
随着住房、食品和其他必需品的价格不断上涨，像祖尔玛这样的人利用捡瓶来补贴他们的正常收入，或者在某些情况下，作为唯一的工作。但由于存款仅为5美分，他们的收入与实际风险相比微乎其微。
祖尔玛表示，她有时在外出收集时感到不安全。“对女性来说很危险，”她说，但她补充道：“感谢上帝，”没有发生过坏事。
在和她一同工作的10名捡瓶人中，许多是女性。祖尔玛表示，她相信女性比男性更努力，会忍受肉体上的艰辛。“老奶奶几乎走不动，她照样干。”
现代化回收系统
在纽约的非正式经济中，捡瓶人发挥着至关重要的环境作用，帮助将数百万个瓶子和罐子从垃圾填埋场和城市街道上转移。仅在2023年，通过“我们能做到”的布鲁克林回收中心就有超过1200万个容器被赎回——这些容器中很多本可能被不当丢弃。
倡导者表示，“更大更好的瓶子法案”不仅将使捡瓶人和苦苦挣扎的家庭受益，还将给纽约市和州带来显著的财政和环境收益。
在目前的系统下，州政府从未赎回的存款中获得80%的收入——即使容器没有被退还，也提供了一个收入来源。但按照现代化的方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节省，根据2025年智库Eunomia的一份报告。
该报告估计，“更大更好的瓶子法案”改变将每年为纽约市政当局节省至少4000万美元，甚至可能高达1亿美元，因为减少了路边回收的成本。纽约市本身每年能节省3500万到8000万美元。
支持者争辩改善激励措施是有效的。纽约目前的饮料容器回收率约为70%。如果法律更新，这一比例可能升至80%到90%，与2017年将存款提升至10美分后，俄勒冈州的回收率飙升的结果相符。
该法案除了增设5美分外，还建议提高饮料分销商支付给回收中心的3.5美分处理费——这是在许多中心关闭的情况下，倡导者认为至关重要的条款，而那些仍然开放的中心正面临经济困难。
另外一个主要更新是扩大有资格兑换的容器类型。当初1982年颁布的存款法案时，饮料市场与现在大相径庭。如今，流行的饮品如佳得乐、Snapple和咖啡饮料，均未归入该计划，揭示了许多容器最终落入垃圾填埋场或成为街道垃圾。“格里克-梅法案”希望纳入更多类型的容器，仅排除乳制品和100%果汁。
支持者表示这些扩展将使捡瓶人、环境和市政部门受益，但饮料行业对此表示不同看法。
在2025年3月给纽约州议会成员的一封信中，美国饮料协会和纽约瓶装商表示，担忧向消费者加收5美分的首付成本。比如在24瓶装的啤酒或苏打水上，要支付240美元的存款，这将“对工薪家庭构成最大冲击”，信中写道。
信中还表示，尽管该行业提倡回收和瓶子存款的“循环经济”，但将瓶装商的处理费从3.5美分提高到5美分对这些公司来说会造成负担，并不会改善州的回收系统，根据信中的说法，该系统在创新和投资上落后于世界其他地区。
最后，饮料行业表示存在欺诈问题，因为有人在没有存款制度的邻近州购买饮料并进行兑换。增加存款也会使“欺诈的动机加倍”，信中指出。例如，在纽约-宾夕法尼亚州边界，已经存在“广泛的兑换欺诈”，每年给企业、消费者和州带来数千万美元的损失。
“消费者最终要为这些欺诈性兑换支付的退款和处理费用买单，”信中写道。支持饮料行业的新法案旨在填补使不当兑换成为可能的法律漏洞。
但“更大更好的瓶子法案”的倡导者认为，行业的担忧被夸大了。欺诈并非真正的问题，企业抵制才是，卡斯塔利亚表示。
“这项法案对任何人都有利，除了‘大饮料’，”他说。
听捡瓶人的声音
在《布朗克斯时报》访问南布朗克斯的捡瓶人时，副沟通主任赛恩·巴辛斯基作为翻译，显而易见的是捡瓶工作的无规监管和非正式性质。
在5月23日的9:00，东135街和威利斯大街上，大约八到十人排队，手里拿着装满瓶子和罐子的巨型透明塑料袋，排成一排在路边。
大多数袋子上标有内含容器数量，通常在200到300之间。捡瓶人表示，他们必须自己提供袋子。
每周一和周五，上午10点到10点30分，卡车司机会过来，收走每个收集者的袋子，并给予现金作为回报。捡瓶人解释说，司机信任他们提供准确的容器数量，指出他认识常客。然后，他们将瓶子和罐子运往布鲁克林进行回收。
这一系统运作顺利。该地区没有附近的回收中心，捡瓶人也无力携带大量的袋子，因此这是他们的最佳选择，捡瓶人们表示。
那天的工作者中有一名男子推着一辆堆满的购物车，旁边跟着他的狗；还有一位名叫耶稣的男子说自己患有糖尿病且摔倒过，右腿被夹板固定；还有一位名叫塞尔吉奥的男子表示自己膝盖有问题。
“这有点困难，我们得走很多路，”他说。
一位名为法乌斯蒂娜的女性表示，捡瓶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她用手推车推着五个巨大的袋子，走了两个小时。她说，无法找到离她住处更近的选择。
这类问题很普遍：许多回收中心已经关闭，根本没有在整个曼哈顿的回收中心可用，根据“我们能做到”提供的数据。
一位捡瓶人对她今天挣的钱有着非常具体的用途。76岁的玛丽亚表示，过去一年以来，她将收入（每两到三周大约25美元）用于给邻里里的流浪猫买食物。
她曾是一名冰淇淋推销员，现在已退休，而她的社会保障收入每月仅为285美元。
玛丽亚翻阅手机里的照片，展示她救助的小猫，她对邻居中人们如何对待这些动物感到不安。“人们不好，”她说。
无论她是赚5美分还是10美分，她表示她将继续帮助动物。“当然，我总是帮助他们。外面有很多猫饿着。”
那天的几位捡瓶人听说了“更大更好的瓶子法案”的推行，他们相信这能帮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
玛丽亚·埃琳娜和她的丈夫卡洛斯一边分享三明治一边喝咖啡，表示他们15天来这里一次，每周能挣大约40美元。
“当然，这对我们会有好处，”卡洛斯说道。“5美分根本没价值。”
“他们何时才会增加瓶子的存款？”玛丽亚·埃琳娜问道。
然而，祖尔玛，这位退休的NYCHA工人出身的捡瓶者，对选举官员能否做到这一点并不抱太大希望。
卡斯塔利亚与“我们能做到”组织一致认为这是一项“繁重的任务”，而且总是有很多竞争优先事项。
但该组织只支持一项对存款提升至10美分的立法版本，他表示，这才是“法案最根本的方面。”
“这是一个推动参与的因素，是实现环境成果的关键，是让捡瓶人有收入的动力，激励人们参与的因素。因此，假如没有存款增加的法案更新就不是一个严肃的提案，”他说。
祖尔玛表示，她认为 políticos在支持像她这样的人方面并没有好结果。“一旦让他们上台，这就结束了。”
图片源于：https://www.bxtimes.com/bronx-canners-back-push-to-double-bottle-deposit-from-5-to-10-cent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