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化改变了我们生活的方式和地点,因此NPR决定专注于一周的故事,寻找在这个变暖的星球上生活与建设的解决方案。
在美国,各城市正在努力平衡新住房的需求与保护和增加树木的需求,这些树木有助于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
树木提供了能拯救生命的阴凉,它们吸收空气中的碳污染,减少雨水径流和洪水风险。
尽管如此,许多建筑商视树木为迅速有效建造住房的障碍。
在西雅图,随着新州法律要求增加住房密度,却不要求增加树木,这种住宅发展与树木保护之间的紧张关系达到了临界点。
一种解决方案是找到在保留树木的同时进行密集建设的方法。
布莱恩特高地(Bryant Heights)开发项目是在西雅图东北部的一个例子。
这是一个额外大的城市街区,拥有现代公寓、联排别墅、独栋住宅和零售的混合体。
建筑师Ray和Mary Johnston与开发商合作,在原先四个住宅单位的基础上,建造了86个新的住宅单位,并且保留了许多树木。
Mary Johnston说:“第一个问题从来不是,‘我们如何能够去掉那棵树’,而是‘我们如何能够保留那棵树并在其周围建设独特的东西’。”
她指着一排联排别墅,这些别墅被两片成熟的树林环绕,这些树林是在2017年施工前就已经存在的。
有些树的生长距离新建筑只有几英尺。
在布莱恩特高地,Johnston夫妇保留了30多棵树,从道格拉斯冷杉、雪松到橡树和日本枫树。
Ray Johnston最喜欢的一棵树是高达100英尺的喜马拉雅雪松。
这棵树矗立在一组公寓建筑的中央,“它的树冠直径可能超过40英尺。”
这棵雪松为附近的建筑提供了阴凉,它过滤空气中的碳排放和其他污染物,并作为居民聚集的地方。
“所以,这棵树就像一个邻居,”Mary Johnston说。
保留这棵树需要与城市进行额外的谈判,根据Johnston的说法。
他们必须证明他们的新建筑不会对树木造成伤害。
他们还必须同意在树下使用多孔混凝土的人行道,以允许水分渗透到树根。
开发商本可以轻易决定在街区中间再放置一排联排别墅,连同另一棵附近的树一起砍掉。
“但因为开发商的意识开明,所以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Ray Johnston说。
面对住房紧张问题,西雅图和许多城市一样,正面临着增加数千套新住房的压力,以提高密度。
单户住宅区域不再被允许;相反,所有城市社区必须至少允许每个地块容纳四个单位。
市议会最近更新了其树木保护条例,这是一项早在2001年就通过的法律,目的是保护私有财产上的树木在开发时不被砍伐。
“其基线是保护树木,”西雅图建设与检查部的土地使用政策及技术团队经理梅根·纽曼表示。
她说,新的树木法规包括“有限情况下”允许砍伐树木的规定。
“这真的是为了帮助找到住房与树木之间的平衡,并增加我们的树冠覆盖率,”纽曼说道。
尽管城市在保护和增加城市树冠方面做出了努力,但最近一次评估显示,从2016年到2021年,城市的树冠总面积减少了0.5%。
这相当于255英亩,差不多是西雅图热门的绿湖(Green Lake)大小,或超过192个标准的美国橄榄球场。
居民区和公园及自然区域的损失最为严重,分别为1.2%和5.1%。
西雅图表示,它正在多个方面努力扭转这一趋势。
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与环境办公室表示,西雅图正在公园、自然区域和公共右-of-way中种植更多的树木。
一项新要求意味着城市在种植后的头五年内还必须为这些树木提供浇水和覆盖,以确保它们存活于西雅图越来越炎热和干燥的夏季中。
城市还称,2023年更新的树木保护条例增加了当树木因开发而被砍伐时的补种要求。
它扩展了对更多树木的保护,并要求在大多数情况下,砍伐一棵树时必须种植三棵新树。
目标是到2037年实现30%的树冠覆盖率。
开发商普遍支持西雅图最新的树木保护条例,因为他们表示这比以前的法律更为可预测和灵活。
许多开发商在面临未来20年约120,000个住房新增需求的压力下,参与了新政策的制定,这是州政府要求的增长管理规划。
位于西雅图的加拿大地产开发商Intracorp的城市住房总监卡梅隆·威尔特(Cameron Willett)认为,当前的法规是一个“常识性的做法”,可以使住房与树木共存。
他表示,这允许建筑商在必要时砍伐更多树木,但也要求更多的补植,并且在可能的情况下允许他们在树木周围建造。
“我今年确实有一些项目,在那里我砍掉了一棵树,而在旧的法规下,我可能无法做到。”
威尔特回忆起今年一个开发项目时,保留了一棵成熟的树,要求证明该地块可以在不损害树木的情况下进行开发。
这也意味着“额外的行政复杂性和成本”,他解释说。
尽管如此,威尔特表示,只要事情进展顺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树木使社区更美好。”他说,“我们都希望保护树木,但我们也需要能够达到我们的最大密度。”
然而,树木行动西雅图(Tree Action Seattle)和其他树木保护组织常常突显出新开发项目中,砍伐过多树木的情况,以腾出住房空间。
这种矛盾在2021年夏天,一场毁灭性的热穹出现在太平洋西北部后显得尤为突出。
“我们看到数百人死于此次热浪,数百人如果气温没有升高,他们本来不会死,”西雅图非营利组织Birds Connect Seattle的保护主任约书亚·莫里斯(Joshua Morris)说。
他曾担任城市城市林业委员会的志愿顾问和共同主席六年,该委员会为西雅图的树木和植被保护与管理政策提供专业意见。
“我们知道,在树木茂盛的邻里,温度显著低于树木覆盖较少的邻里,有时可以低达10度。”
为此,西雅图的南公园社区就是一个温度较高的邻里。
这里的居民树木覆盖率大约为12%到15%——大约只有城市平均水平的一半。
研究显示,该地区的预期寿命比城市更绿的区域低了13年,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靠近一个超级基金地点的空气污染和污染物所致。
在南公园的一个清理土地上,现在要建造22个新单位,而原先这里只有四个单户住宅。
莫里斯表示,预计会砍掉三棵大松树和几棵小树。
但是通过一些“轻微的建筑布局调整”,莫里斯推测“进行过现场分析的建筑师认为,所有计划砍伐的树木都可以保留,并且可以增加更多树木。”
根据西雅图的更新树木法规,允许砍伐树木。
但现在,如果开发商要砍掉较大的树木,必须在现场种植替代品,或支付一笔费用,这笔费用将用来帮助南公园等社区重新植树。
像树木行动西雅图这样的组织指出,这些新树木需要多年才能成熟——在这一关键时刻牺牲了多年的碳减排工作。
莫里斯说,这些被砍掉的树木,表面上看似不多。
“这实际上是‘千刀万剐’。”
他说,数年来,西雅图各地每年砍伐树木的数量达到了成千上万。
“在这样的规模下,树木的降温效应减弱,”莫里斯说,“而因过度高温导致的死亡风险则升高。”
树木减少并不仅限于西雅图。该问题在整个国家的许多城市中都在发生,从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到西弗吉尼亚州的查尔斯顿,以及田纳西州的纳什维尔,波特兰州立大学地理学教授维韦克·香达斯(Vivek Shandas)表示。
“如果我们不采取迅速且直接的行动来保护树木,并保护现有的树冠,我们将看到整个树冠的减少。”
香达斯说,当前的市政法规并没有足够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
他表示,太平洋西北部应该为越来越炎热的夏季和冬季的强降雨做好准备。
树木的存在能够提供阴凉,并吸收雨水流失。
“所以那种边缘靠边的开发——如果从一边到另一边——我们会看到城市热量的增强。”
他说,那个地区将会看到更多的洪涝。
气候变化正在加剧飓风和海平面上升,同时也影响野火。
这种极端天气条件正在超出建筑法规的范围,香达斯解释道,担心在西北地区也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表示,开发者如何应对未来20到50年内西雅图即将采用的建筑法规,将决定树木将如何帮助人们适应变暖的气候。
这对西雅图至关重要,因为夜晚的气温没有像以前那样降下来,白天的平均气温每年都在上升。
在另一个开发项目中,建筑师Ray和Mary Johnston看到了解决方案。
在另一处开发的布尔德斯(Boulders)开发项目中,他们围绕一棵40年的苏格兰松树进行设计。
这个靠近西雅图绿湖公园的项目将一个单户住宅地块改造成了一个拥有九个联排别墅的综合体。
开发商还添加了他们从其他开发项目中挽救出来的成熟树木——将它们战略性地移植,以增加景观的质感和降温效果。
Mary Johnston表示,把树木纳入设计中也可能帮助居民的经济。
她说,布尔德斯就是一个例子。
“由于这些单元配备了空调,相关的费用将会降低,因为你拥有这样一个更凉爽的环境。”
Ray Johnston认为,随着气候变化的加剧,像这样的树荫城市绿洲应该在城市法规中获得激励。
“你宁愿住在这里,享受我们拥有的阴影,还是更愿意生活在一个更加城市化、没有树和阴凉的环境中,无法在户外放松?”他问。
图片源于:https://www.opb.org/article/2025/06/15/tree-preservation-housing-demand-climate-solu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