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西斯·穆菲(Alexis Murphy)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每年都会拍下守护她童年家园的紫葳树(jacaranda)的照片。
有一年,她将树上掉落的紫色花瓣排列成心形。
另一年,则变成了卡通笑脸。
然而,今年春天,1月的伊顿大火烧毁了她的童年家,连带着这棵紫葳树也受到重创,景象惨淡得让她无处下手。
原本盛开紫色花朵的树枝,如今留下的是几何交错的焦黑枝条,似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穆菲不想发出过于消沉的内容,于是她从邻居的草坪上摘了一朵花,拍摄了一段特写,随后镜头慢慢移向她那棵烧焦的树。
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它。
在五月阴霾的天气中,隐约间,一抹紫色从紫葳树的树冠中闪烁而出;附近的种子荚点缀着绿意的斑块。
这棵树恢复生机了。
“哦,我的天,或许它真的要复苏了。”她半怀希望地说道。
紫葳树作为洛杉矶引进植物种中的争议性代表,一直以来象征着洛杉矶人期待的温暖和生机。
对于那些在1月野火中失去家园的居民来说,这种象征意义尤为深重。
“任何一棵开始抽出新芽或恢复生机的树,都是对每个人的希望的象征。我想人们对此会感到愉悦。”长年居住于帕利塞德的居民,帕利塞德林业委员会主席大卫·卡德(David Card)说道。
“现在,紫葳树正处于舞台中央。”卡德如是说。
紫葳树的复苏
紫葳树起源于南美的亚热带地区,通常在5月和6月开花,随着季节首个持续高温期的到来而开放。
在较为湿润的年份,25到40英尺高的树木可能要到7月才能开花。
今年,5月的热浪促使部分早期开花的树木提前绽放,树木顾问,以及树木咨询公司Tree Resource的主席丽莎·史密斯(Lisa Smith)表示。
然而,在1月火灾发生时,半常绿的紫葳树尚未开花,这可能减轻了它们所遭受的损害。
这位树木顾问表示,紫葳树耐热性强,通常种植于低矮的草地中,而不是高大的灌木丛中,这让它们遭遇向上的烧灼风险降低。
“它们是一种相当坚韧和耐受恶劣环境的树种。能够应对极端条件。”史密斯说。
由于全县的紫葳树遭受了 significant 幸存树的树皮焦灼及树冠损伤,洛杉矶的紫色花朵在今年受到了影响。
这种情况可能会进一步恶化。数年前,生态学家们发现,健康状态良好的开花树木可能是在“虚假复苏”,表象掩盖了植物的潜在疾病。
在火灾被扑灭后,树木有可能经历延迟的死亡现象。
无论如何,帕萨迪纳和帕利塞德的研究人员对树木未来复苏的前景表示乐观。
欧克西登学院的生物学教授格雷琴·诺斯(Gretchen North)透露,在阿尔塔丁那(Altadena)上方的峡谷进行的植物恢复工作表明,紫葳树的情况“异常良好”。
“它们正在开花,即便树根已经烧焦。”诺斯教授补充说,大部分的损害仅限于树皮被烧焦的情况。在严重的伤痕情况下,她表示:“紫葳树看起来可以恢复。”
在帕利塞德,这些树今年早于预期开始开花,卡德说。
为树木发声
然而,专家们警告说,洛杉矶的树木,包括紫葳树,仍面临来自火灾后的恢复工作带来的威胁。
首先,施工活动例如挖掘和重型机械造成的土壤压实会损害树木的关键根区,从而阻碍水分和养分的吸收,影响植物的存活。
更广泛地说,活动人士指出,联邦应急管理局(FEMA)和美国陆军工程兵团的联合清理工作已经促使了在帕利塞德及时移除一些树木,而这些树木的身份则遭到不合格的承包商的错误识别。
“他们引入了来自远离地方的人,连紫葳树都没听说过。”帕利塞德林业委员会的咨询树木专家卡尔·梅林格(Carl Mellinger)说道。
“在我看来,如果你连树是什么都分辨不清,就没有资格识别其纤维构建周期。”梅林格说。
美国陆军工程兵团的一名发言人表示:“每一个关于树木移除的决定都是在专业树木顾问的指导下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
“我们努力保留尽可能多的树木,但公共安全和恢复进度必须优先。”发言人说。“我们继续与房主、县政府和社区团体紧密合作,以便对树木的移除和保护做出明智、负责任的决策。”
FEMA的一名代表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梅林格说,他与一名军官合作,改变了陆军工程兵团的协议,以减少错误,但他表示:“但仍然有树要被砍掉,尽管它们是活的。”
一些居民在失去受伤的树后,发现自己对此感到更加痛心,甚至比失去家园更伤心。
穆菲在帕萨迪纳的邻居卢安·哈斯兰(LuAnn Haslam)表示,失去她的紫葳树仿佛是一个继发的悲伤浪潮,在她的家烧毁后接踵而来。
25年里,她一直在心里青睐这棵树,盛开的花朵每年春天覆盖了她的草坪,每到开花季节,她都会催促丈夫:“别把那些清理掉!”
哈斯兰说,她并没有看到清理队伍移除她的树,她无法忍受这种情景。
“这就是我为何在军官面前竭力争取,不应砍掉这些有可能活下来的树木。”梅林格说。
“人们已经经历了一次灾难。”他说。“他们不应该再承受第二次。”
帕利塞德林业委员会在三月发布了一项豁免协议,允许业主保留他们财产上所谓的“危险”树木。
卡德表示,这一制度基本上运作顺利,虽然偶尔会由于某个过于激进的承包商而产生一些复杂情况。
然而,树木顾问和活动人士一致认为,零区规定可能为那些致力于保护帕利塞德自然景观的人造成麻烦。
诺斯说,这些防护空间的指令旨在减少火灾对房屋和其他建筑物的风险,但可能会大幅降低允许住宅区树木的数量。
诺斯表示,“如何在城市所需的安全保障与居民需要的绿色复苏之间找到平衡将是挑战。”
你辛勤耕耘的花朵
许多影响烧毁树木(包括紫葳树)生存潜力的因素,并不是个人能够控制的:降雨的量和频率、树皮生成的速度、时光的流逝。
然而,树木顾问表示,居民可以采取几个步骤来提高树木恢复的机会。
史密斯表示,最关键的因素是水分。没有水,许多紫葳树甚至无法熬过夏天。
“不要追求完美。只需给树浇水。”史密斯这样说。
她补充道,那些现在住得远的人可以请邻居或朋友在受伤的树干周围放一个树木浇水袋。这样可以缓慢释放水分,渗入到根部。
史密斯还表示,如果树能长出新叶,居民可以修剪掉死亡的树枝,留下活的树枝,促进树冠中“有意义的新生长”。
一个可视化的提示是,树木在烧焦的外层下生成新树皮,梅林格表示。
“你必须刮掉树皮或在树皮下剪切,以便找到生长组织。”他说。
在给烧焦树木浇水之前,移除死树皮也可以保护植物免于害虫和病原体的侵袭,加州洛杉矶县植物园与植物园生活收藏馆的馆长吉姆·亨利奇(Jim Henrich)表示。
亨利奇表示,优先要确保水分确实渗透到土壤中。在这之后,你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对于许多紫葳树爱好者来说,保护的行动是一种本能反应,就像为孩子抵挡一击。
气候非营利组织Resilient Palisades的瓦列里亚·塞尔纳(Valeria Serna)最近用自己的资金购买了一个500加仑的水箱,并将其拖到几个缺乏水源的社区。
另一方面,维基·沃伦(Vicki Warren)并不太担心她已故父亲的家外的紫葳树。
她所钟爱的,是后院的木兰(magnolia)树。
然而,当工程兵团今年移除了她心爱的树时,她发现自己剩下的只有那棵以往让她的汽车沾上黏液并使街道散发异味的紫葳树。
在五月的一天,沃伦停在拉德克里夫大道(Radcliffe Avenue)那个她已经训练自己避免的地方,正好停在那棵紫色巨树下。
然后她答应了自己。
“你和我现在是这里唯一的居民。”她对那棵树说道。
“我要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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