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民关注可负担住房,候选人需认真考虑数据与民意

随着选举日的临近,住房可负担性已成为纽约市选民关注的首要问题。六成受访者表示他们在满足基本生活需求方面面临困难,78%的民众认为近年来住房成本有所恶化,42%的人将住房问题视为他们最关心的事项。

各大市长候选人正倾听选民的心声。民主党提名人Zohran Mamdani承诺将对所有受控租赁单元的租金进行冻结——这占到了全市公寓的一半,并将在未来十年内建造20万个新的租金稳定公寓。现任市长埃里克·亚当斯正在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参选,他曾向一群房地产开发商表示反对所有的租金冻结,偏爱的是他的“是的城市”计划,着重于在先前受限区域建设可负担住宅。而共和党提名人柯提斯·斯利瓦则对《城市》表示,他会支持仅在数据支持的情况下执行租金冻结,但暗示任何租金上涨应当保持“低幅”进行。

候选人们必须倾听选民对于可负担性的担忧,但他们也应关注数据。研究表明,尽管在短期内限租政策似乎能够帮助现有的租户,但从长期来看,它们会导致住房成本降低的目标落空。

在剑桥和旧金山等城市,经济学家的研究得出结论,租金控制在协助当今租户的同时,会恶化未来的 affordability,助长 gentrification,并对周边社区产生负面溢出效应。

租金控制为何会带来如此不利的后果?研究表明,租金控制时间久了,会扭曲住房市场,触发一系列意料之外的后果。为了保护自己原本低于市场价的租金,租户常常选择不搬走,哪怕生活状况或收入有所提升。这种情况降低了租房的周转率,减少了可用单元的数量。在供应受限而需求却未见减少的情况下,非受控公寓的租金势必上涨。

与此同时,无法按市场价收取租金的房东缺乏投资于公寓保养或改进的动力,导致建筑状况恶化。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可行的盈利途径只有将出租房屋转变为高档公寓,从而进一步减少租赁住房的供应。

总的结果是,可负担住房危机加深:可用单元减少,租金上涨,住房的富裕者与贫困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纽约市的租金控制法律始于20世纪40年代,起初是出于应对二战的紧急价格控制法案。到60年代末和70年代,租金控制的长期影响逐渐显现,许多房东由于租金被限制而面临上涨的成本,导致弃置或无法维护其建筑,造成城市衰退和公寓空置现象严重。

在剑桥和旧金山,租金控制导致公寓配置不当、住房短缺、低收入居民生活环境恶化、建筑状况恶化、排队等待的现象,以及有限数量单位的高额租金。

研究还显示,解除租金控制可以提升物业价值、改善租房周转率,并提高住房的质量和供给。在马萨诸塞州,选民通过的1994年公决废除了租金控制后,曾经受限的地产的评估价值显著上涨,涨幅达18%到25%。这一效应不仅影响了这些曾受控的住宅,未受租金控制的附近物业的价值也平均上涨了12%。

虽然物业价值的上涨在表面上看似对可负担性构成威胁,但实际上它反映了一个更健康和更具活力的住房市场。解除限制后,房东会重新投资并扩大住房储备,增加供应。这样的市场状况迫使房东与租户之间的竞争加剧,令租金承受下行压力,从而在长期内改善可负担性。

阿根廷近期的例子为解除价格控制的好处提供了另一个参考。在2023年底,阿根廷总统哈维尔·米莱为其更广泛的市场自由化议程废除了租金控制措施,效果立竿见影: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出租房源几乎激增200%,房东纷纷重返市场,新单元持续问世。尽管名义租金初期有所上升,但剔除通货膨胀后的实际租金却下降了约40%,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租户的经济负担。

如同马萨诸塞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的案例一样,阿根廷的例子表明,取消价格上限不仅对曾受限的单位的房东有利,而且对整个住房市场都有积极影响,能够吸引投资,促进供应,并最终扩展全民的一般可负担住房渠道。

对于纽约市的市长候选人而言,租金冻结或许在政治上颇具吸引力,但其长期的后果却是不可避免且令人遗憾的。市场明白,政策制定者往往忽视:租金控制抑制投资,减少供应,破坏整个住房市场的稳定。如果目标是真正的可负担性,那么答案不是冻结租金,而是创造强有力的激励措施,鼓励建造、投资和扩大所有纽约人的住房渠道。

图片源于:city-jour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