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流到餐桌:达拉斯首家华人餐馆的历史与变迁

图片源于:https://www.dallasnews.com/food/2022/09/19/the-quest-to-uncover-the-history-of-dallas-asian-restaurants-one-matchbox-at-a-time/

在达拉斯仍是泥泞无铺路和棉花田的时期,一位名叫乔·海的华人企业家在主街开设了星餐厅。这是该市首家华人餐馆,也可能是首家亚洲餐馆,开业时正值民族歧视达到高峰,反华情绪被法律化。

吉姆·温(Jim Wing),也被称为乔·海,在1890年代开设了在达拉斯首家亚洲餐馆。1933年,他在《达拉斯晨报》的讣告中被称为该市的“杰出人物”。

在海开设餐馆的十年前,1882年通过的《华人排斥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成为了第一部广泛限制移民的重大立法。该法案暂停了华人移民到美国,但像海这样的个人——要么出生在美国,要么在排斥法案之前从中国移民到美国——仍保持着他们的文化影响力。

海,人们多称他为吉姆·温,在达拉斯市中心的餐馆里提供传统中餐,但他同时也宣传炒米粉和“美国菜”,以吸引大众。他在职业生涯中开设了两家餐馆,并被公认为“杰出人物”,他的讣告中提到他“从不让一个饥饿的人走开”,这在1933年《达拉斯晨报》中提到。

现在,距海首次将中餐引入达拉斯已逾一个世纪,两位女性正在挖掘并整理他的故事,以及其后众多亚洲餐馆经营者的故事,这些人对达拉斯的饮食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

她们的档案项目是斯特芬妮·德伦卡(Stephanie Drenka)和丹尼斯·约翰逊(Denise Johnson)通过达拉斯亚裔美国人历史学会进行的更广泛工作的组成部分,后者于2022年初成立,目的是应对因疫情导致的反亚裔歧视上升。

丹尼斯·约翰逊(左)和斯特芬妮·德伦卡正在通过寻找旧火柴盒和在易贝(Ebay)上找到的菜单等线索,拼凑德克萨斯州北部的亚洲餐馆历史。(胡安·菲戈拉 / 员工摄影师)

“这是我们意识到没有其他人在做的事情,我们认为它是减少对亚洲人歧视和种族主义的长期影响之一,”德伦卡表示。

约翰逊和德伦卡正在拍摄名为《谢谢,祝您日安》的纪录片系列(这是常见外卖袋上的口号),收集与北德克萨斯的亚裔美国餐馆经营者的采访,以突出他们对饮食场景的贡献。她们希望在这些商家的故事被遗忘之前记录下来,就如同许多在海之后的亚洲餐馆经营者的故事一样。她们还希望为曾经容纳一些城市首批亚洲-owned businesses 的空间设立历史标记。

“我们希望亚裔美国餐馆和商业业主了解他们的工作是历史性的,以及它是如何融入更大图景的,”德伦卡表示。

饺子制作师苏菲亚·陈(Sophia Chen)、埃莉扎·莫尼卡(Eliza Monica)和胡娟·申(Huajuan Shen)在达拉斯的皇家中国餐厅(Royal China)忙碌,制作中式饺子,使用新鲜的食材和面团。(本·托雷斯 / 特级贡献者)

揭示北德克萨斯州亚裔美国人的历史,特别是过去餐厅的历史,证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亚洲餐馆及其所有者的许多历史从未被记录或保存,因此德伦卡和约翰逊依赖旧餐馆的火柴盒和菜单等线索,这些都是她们在旧报纸记录干涸时的最后残余片段。

到目前为止,德伦卡和约翰逊发现的故事,如乔·海的故事,揭示了一个远比大多数人了解的地方亚洲食品历史。皇家中国的老板艾普丽尔·考(April Kao)惊讶地了解到达拉斯首家亚洲餐馆开张的时间。

“我完全不知道这有那么久,”她说。“不过我也不奇怪,因为当时有亚洲人在军队服役,还有华人帮助建铁路。”

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尤其是在海的时代,西方视角常常将所有亚洲美食归为一种对中国食物的泛化理解。餐馆经营者深受西方口味和期望的影响,努力迎合这些口味以便生存。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人们对亚洲烹饪的广度更加了解,考说。

在成立于1974年的皇家中国餐厅,考的公公白书章(Buck Shu-Chang Kao)是最初的创建者,餐厅的用餐者通过开放式的饺子吧体验接受关于区域中国烹饪复杂性和技术的潜移默化教育。考表示,这是第一批向食客提供这种体验的餐馆之一,并迅速取得成功。

社交媒体也在教育食客亚洲美食的广度及亚裔美国人的烹饪贡献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聚集了非常受欢迎的Facebook小组“DFD吴亚洲美食”(Asian Grub in DFDub)的创始人吕立(Vu Ly)表示。该小组成立于2020年3月,旨在应对反亚裔言论,致力于分享和支持北德克萨斯州的亚裔拥有餐馆。它还为新一代北德克萨斯州亚洲餐馆的故事未被遗忘提供信心。

“小组提高了人们的意识,让他们知道支持所在社区的餐馆无论种族身份如何都可以,”吕表示。

在过去的十年里,北德克萨斯州的亚洲美食场景蓬勃发展,开设了许多代表超区域美食的餐馆,许多都是由年轻一代经营的。从在理查森提供日本街边美食的Okaeri Café,到在比绍普艺术区的Asian Cajun餐厅Krio,再到Haltom City的老挝和泰国餐厅Asiannights,以及达拉斯的韩国城内的Koryo Korean BBQ,越南美食在加兰的Quoc Bao bakery、达拉斯Cedars地区的Sandwich Hag以及理查森的Saigon Block得到了展示。

“年轻一代的经营者为菜肴带入了自己的特色,”吕说。“每个月大约有一到两个新的亚洲餐馆开业。”

尽管自海在19世纪开设餐馆以来,许多变化已经发生,但他生活中的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仍然存在。 有时感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吕表示,仍然有逐步进展的迹象。

“社交媒体帮助提高了对抗亚裔仇恨的意识。虽然这种现象仍然存在,但我认为我们正在慢慢进步,”他说。“食物是人们可以用来相互沟通的另一种语言,它将人们联系在一起。”

约翰逊喜欢思考海如何看待他所知道的达拉斯与今天的达拉斯之间的区别,后者的广阔郊区已经成为亚洲文化和烹饪保存与创新的飞地。

“我想他的心态会被如今区域性的亚洲餐馆数量震撼到,”她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