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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誉为“精酿啤酒之都”的圣迭戈酿酒业经历了全球崛起与随之而来的衰退，曾经的行业巨头如Stone Brewing、Green Flash、Ballast Point和Modern Times面临着种种挑战和困境。
早期：卡尔·施特劳斯与圣迭戈精酿啤酒的诞生
圣迭戈的精酿啤酒革命始于1989年，由卡尔·施特劳斯酿酒公司开创。创始人克里斯·克雷默和酿酒师卡尔·施特劳斯为当地人介绍了高品质、手工酿造的啤酒，打破了以大规模生产拉格为主的市场。卡尔·施特劳斯的旗舰艾姆波啤酒和后来的获奖红麦酒为这个区域即将迎来的酿酒热潮铺平了道路。
在美国当时只有不到300家精酿啤酒厂的背景下，卡尔·施特劳斯成为了先锋，引导圣迭戈人认识酿造艺术，并建立了地方酒厂可以实现的模式。随着酿酒厂的蓬勃发展，它激励了新一代酿酒师的出现，催生了更多的精酿酒厂。到1990年代末，圣迭戈精酿啤酒革命的种子已经种下，新一波啤酒厂开始涌现。
精酿啤酒帝国的崛起：Stone Brewing的大胆冒险
1996年，圣迭戈见证了其最具标志性的酿酒厂Stone Brewing的诞生。由格雷格·科赫和史蒂夫·瓦格纳创立的Stone Brewing毫不妥协，以其激进的前卫啤酒和对主流啤酒文化的反叛立场而闻名。Stone的“傲慢恶棍”啤酒成为了酿酒厂精神的标志，它告诉啤酒爱好者，他们正在饮用不同于大品牌平淡无奇的商业啤酒。
Stone Brewing帮助巩固了圣迭戈作为精酿啤酒强者的声誉。该酿酒厂迅速扩张，在埃斯孔迪多开设了一个大型设施，并在东海岸建立了第二家酿酒厂，位于维吉尼亚州里士满。到2016年，Stone已成为美国十大精酿啤酒厂之一，年产超过325,000桶啤酒。在成功的巅峰时期，Stone在加州的酒乡纳帕谷开设了一家酿酒厂，甚至在欧洲也开设了全规模的酿酒厂，然而这一雄心壮志的举措后来证明是灾难性的。
然而，随着Stone帝国的扩大，它的脆弱性也随之增加。该公司的欧洲业务未能获得 traction，最终在2019年被出售，损失惨重。而且，来自其他精酿酒厂和更大酿酒公司的激烈竞争对Stone的底线施加了压力。到2022年，Stone已经背负近5亿美元的债务，尽管格雷格·科赫一再声称Stone“绝不会被出售”，但公司最终以1.68亿美元的价格被日本的札幌啤酒收购。
Stone的出售标志着圣迭戈独立酿酒场景的一个时代的结束，该场景一直以对抗企业啤酒为傲。尽管札幌收购了Stone的品牌和酿造业务，但这仍然是其令人自豪的独立根源的重大转变。
Ballast Point：十亿美元的繁荣与崩溃
另一座支柱是Ballast Point Brewing Company，该酿酒厂由杰克·怀特和尤瑟夫·切尔尼于1996年创办。Ballast Point凭借其创新和平衡的啤酒，尤其是多次获奖的“斯卡尔平IPA”，迅速获得了全国关注，成为旗舰产品。
2015年，Ballast Point在精酿啤酒界引发震惊，当时它以高达10亿美元的价格被饮料巨头康斯特拉申品牌收购。这笔交易被视为精酿啤酒的里程碑时刻，证明独立酿酒厂可以赢得天价估值。但是，这一举动也引发了争议，许多酿酒纯粹主义者将其视为向企业利益的妥协。
在康斯特拉申的管理下，Ballast Point的快速扩张被证明是不可持续的。该公司开设了一系列奢华的酿酒吧，包括位于圣迭戈米拉玛地区的107,000平方英尺设施，维吉尼亚州的一个酒吧和零售店，并大量投资于生产能力。但消费者的热情减退，销售停滞。到2019年，康斯特拉申迫切希望剥离Ballast Point，以巨大的损失将其出售给芝加哥的小型Kings & Convicts Brewing，售价不到1亿美元。
在Kings & Convicts的领导下，Ballast Point的命运继续恶化。2024年，该公司宣布将在其米拉玛设施停止酿造作业，将生产外包给附近的非酒精啤酒生产商Athletic Brewing。随着旗舰酿酒厂的关闭和位于林达维斯塔的著名Home Brew Mart被出售给新业主，Ballast Point在圣迭戈的存在几乎消失，除了两个餐厅和几处位于美国“最美城市”之外的酒吧。曾经的十亿美元精酿啤酒巨头已沦为昔日辉煌的影子，在日益拥挤的市场中苦苦挣扎求生。
Modern Times：一个创新者的兴起与崩溃
Modern Times Beer于2013年进入圣迭戈的精酿场景，定位为一家创新、突破界限的酿酒厂，拥抱独特美学和员工所有制的承诺。凭借其鲜明的品牌和创意的啤酒风格，如雾状IPA和橡木桶陈酿的烈性啤酒，Modern Times迅速建立了忠诚的追随者。该酿酒厂进行了激进的扩展，在加州和俄勒冈州开设分店，雄心勃勃地希望成为全国的强者。
然而，Modern Times的快速增长并不可持续。到2021年，酿酒厂面临着日益增加的债务和财务不稳定。2022年，在关闭超过一半的地点后，Modern Times被置于管理接管，并以153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给毛伊酿酒公司。这笔交易标志着Modern Times作为独立酿酒厂的终结，以及其大规模裁减的开始。
2024年，Modern Times宣布关闭其位于圣迭戈Point Loma的原始酿酒厂，自创立以来一直在此运营。未来，Modern Times将与AleSmith Brewing进行合同酿造，保留在圣迭戈的有限存在，仅剩两处酒吧。
Green Flash Brewing：过度扩张的警示故事
在圣迭戈精酿啤酒的崩溃中，Green Flash Brewing是另一个著名的受害者。由迈克和丽莎·亨克利于2002年创立，Green Flash迅速因其大胆的、重度啤酒而吸引了追随者，尤其是西海岸IPA，帮助定义了圣迭戈的啤酒风格。到2010年，Green Flash已成为精酿啤酒中备受尊敬的名字。
然而，像许多同类企业一样，Green Flash遭遇了过度扩张的厄运。为了在全国范围内拓展业务，酿酒厂在2016年于维吉尼亚海滨开设了第二个生产设施。这一新设施以及收购Alpine Beer Company加剧了公司的财务压力。到2018年，Green Flash的债务已经失控，导致主要贷方的抵押品处置。
为了拯救品牌，Green Flash被一群投资者收购，但损害已经造成。维吉尼亚的设施被关闭，酿酒厂在全国市场的存在逐渐减少。如今，Green Flash以更小的规模运营，这与其曾经在行业中的主导地位形成了鲜明对比。它的故事成为了另一个警示故事，证明快速扩张加上财务失误可以将即便是最受欢迎的精酿啤酒厂推向崩溃的边缘。
Green Flash如今由Tilray Brands, Inc.全资拥有，这是一家美国的制药、产业大麻和消费品公司，他们的啤酒在位于科罗拉多州福尔特·科林斯的生产设施酿造。
繁荣、崩溃与圣迭戈精酿啤酒的未来
圣迭戈的精酿啤酒王朝的崛起与衰落是整个行业面临的更广泛挑战的缩影。消费者总体上减少了酒精摄入，而那些喝酒的人则选择了其他类型的酒精饮品，如硬苏打水、苹果酒、康普茶等。
虽然一些小型超级本地化的酿酒厂仍然蓬勃发展，包括Pure Project Brewing和North Park Beer等佼佼者，但像Stone、Ballast Point、Modern Times和Green Flash这样的主要玩家的崩溃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一格局。曾经以独立社区为导向的场景，现在则以企业所有权、合并和日益饱和的市场为特征。
圣迭戈仍然是精酿啤酒创新的中心，长期存在的酿酒厂如卡尔·施特劳斯、AleSmith和Pizza Port继续传承这一火炬。但是，昔日大规模扩张和十亿美元收购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随着精酿啤酒变得日益主流和竞争激烈，圣迭戈的酿酒师需要在变化的市场中导航，同时保持最初令这座城市闻名的艺术根基。
最终，圣迭戈的精酿啤酒崛起和衰落的故事是一个关于增长风险和行业变化性质的警示故事。尽管这座城市将在精酿啤酒历史上永远占有一席之地，但其酿酒场景的未来将取决于是否能回归最初使圣迭戈啤酒如此受欢迎的基本要素——创造力、社区，以及最重要的，质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