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cnbc.com/2024/11/10/trumps-mass-deportation-plan-immigrant-workers-and-economy.html
2024年2月29日,前美国总统、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访问了德克萨斯州的美墨边界,活动地点为皮德拉斯内格拉斯,墨西哥。
特朗普当选总统的部分原因是他承诺收紧移民政策,提出了一系列有针对性的政策,从将罪犯遣返回国到更大规模的驱逐措施。在竞选期间,特朗普承诺结束临时保护身份(TPS),该身份允许来自部分国家的工人在美国工作。
如果一些更大规模的驱逐努力,比如撤回TPS,得以实现,专家表示,这将对大多数经济部门产生涟漪效应,尤其是在建筑、住房和农业等领域。
经济学家和劳动力专家最担心的,是将已经在美国的工人——无论是有合法身份还是无身份的——驱逐出境政策可能对经济产生影响。
人力资源机构对此次选举尤为关注。
“选举结果的第二天,我们的领导团队坐在一起,探讨这对人才供应意味着什么?”AtWork集团的总裁兼首席运营官杰森·利弗兰特表示。AtWork是一家在工人集中行业(如仓储、工业和农业)提供商业劳动力服务的全国性特许经营机构,业务覆盖39个州。
工人——在行业术语中称为“人才”——已经短缺。尽管由于后疫情经济繁荣引发的劳动力危机的最严重时期已经过去,劳动力供需在最近几个月回到了平衡,但可用于填补美国经济各行各业职位的工人数量仍然是一个受到密切关注的数据点。
大规模驱逐将加剧这一经济问题,雇主和经济学家表示。
“如果所提议的移民政策成为现实,将会产生重大影响,”利弗兰特表示,并指出大规模驱逐计划可能会留下多达100万个难以填补的职位空缺。
在美国有多少 undocumented 移民在工作?
关于美国的 undocumented 移民人口,有各种统计数据。左倾智库美国进步中心估计这一人数约为1130万,其中约700万在工作。美国移民理事会,一个支持扩大移民的倡导组织,引用美国社区调查的数据,也将美国的 undocumented 人数估计为约1100万。非党派的皮尤研究中心则将这一数字接近800万。
“有数百万,甚至更多的 undocumented 人员在从事技工工作;我们没有足够的美国人来做这些工作,”Well Built Construction Consulting的首席执行官查德·普林基表示,该公司为建筑公司提供服务。
“我们需要这些工人;我们所希望的是他们能够获得合法身份;我们希望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并确保他们缴纳税款;我们希望他们不要离开。”
利弗兰特表示,仍在评估大规模驱逐带来的失业职位将如何填补。
“我们是否从一个领域吸引人才到另一个领域,但同时又让其他地方的人失去它?”利弗兰特表示。“这很重要,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利弗兰特表示,他并不担心AtWork所派遣的20000名工人,因为文件状态经过严格审核,但如果其他公司失去工人,他们将更加依赖像AtWork这样的劳务机构来寻找已经短缺的人才。
供需关系将推动工人工资上涨。这一现象将一路影响到超市或体育用品商店的供应链。
“我们现在是在打持久战,痛苦将会感受到,我们将会见到各方面的短缺、延误和滞后,”他说。
如生产的食品无法及时送达市场,因为没有足够的工人进行分配;或建筑项目延误,都是由于劳动力供应不足的可能后果。
对劳动力的担忧扩展到熟练工种和技术工种
还有人担心,严格的移民政策可能对技术工人造成负面影响。
“这不仅仅是低技能劳动力;这将在技术工人和工程师中引发涟漪效应。我们在填补这些职位时,同样没有足够的熟练人才,”利弗兰特表示,并补充说,他并不设想医生和科学家会被驱逐,但H-1B签证的限制和普遍的不友好氛围可能会阻止人才的到来。
Uber Works的拓展负责人珍妮萨·霍林斯黑德同意,如果过去的经验可以作为预测,“技术行业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移民以填补高度专业的关键角色。”
霍林斯黑德提到,在特朗普第一次担任总统期间,Uber曾通知所有持H-1B签证的技术工人,如果他们在假期回国,可能无法返回美国。
根据美国移民理事会的数据,在特朗普第一次任期内,政府的美国公民及移民服务局拒绝H-1B申请的比例高于前四年,但许多拒绝的申请被推翻,2019财年的拒绝率有所降低,降低至13%,而2018年的拒绝率为24%。2021财年和2022财年的拒绝率创下最低纪录。
霍林斯黑德表示,美国的科技公司将不得不从目前被忽视的人群中寻找技术人才,这一短缺将变得更加严峻。
“美国公司将需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将面临更为严峻的劳动力短缺,”霍林斯黑德说。
在特朗普选举前夕于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的集会上,特朗普表示:“在第一天,我将启动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驱逐计划,将罪犯驱逐出去。”
“我不认为他的大规模驱逐计划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我们必须假设他是认真的,”移民法律公司U.B. Greensfelder的移民实践组主席大卫·里奥波德表示。
尽管这种可能导致劳动市场出现剧烈动荡的政策,但实际上大规模驱逐可能很难实施。
“驱逐掉1100万人的成本很高,”里奥波德表示,并预测特朗普将利用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以及联邦机构,同时也会借助地方执法部门来逮捕移民。
在选举结果后不久,特朗普在接受NBC新闻记者克里斯滕·威尔克电话采访时,再次提及了在竞选期间取得成功的针对移民的更阴暗语言,同时表示他并不反对人们进入美国——事实上,他表示,如果他的政府要求企业在美国本土设立运营,未来将需要更多的人。他说:“我们希望人们能够进入我们的国家。我们将会有大量的企业进入我们的国家。他们想要进入我们的国家……我们希望公司和工厂,以及汽车制造厂能够进入我们的国家,而他们将会进入。因此我们需要人,但我们希望他们不是那些在监狱里待过的人,因为他们杀了七个人。”
美国移民理事会估计,如果进行长期大规模驱逐计划,每年针对100万人,这些数据显示了“更为保守的建议”所需的成本将平均为每年880亿美元,十多年内总成本将达到9679亿美元。
在NBC的采访中,特朗普淡化了对成本的担忧。他说:“这不是一个价格标签的问题,我们别无选择。当人们杀了人和犯罪,毒贩毁了国家,他们现在就将返回那些国家,因为他们不再留在这里……没有价格标签。”
里奥波德表示,具体方案的严重程度可能会导致消费者面临物价上涨、供应问题以及商品和服务的获取受限。
建筑和住房受到的损害
美国移民理事会的研究主任南·吴也表示,如果特朗普的驱逐政策增多,消费者将面临混乱。
“如果驱逐计划上升,建筑行业将遭受重大影响,”吴表示,引用AIC的研究显示,美国建筑行业将失去十分之一的工人,他的研究还显示,美国14%的建筑工人是 undocumented 的。
“在短时间内移除如此多的工人将推高建筑成本,并导致新房建设延误,使得许多地方的住房更加难以负担,”吴说。
同样,农业行业也将面临建设受阻的后果,预计同样会失去十分之一的工人。
“从具体职业来看,大约四分之一的农场工人、农业分级工人和分类工人是 undocumented 工人。失去种植、采摘和包装我们食品的农业工人将对国内食品生产造成伤害,并抬高食品价格,”吴说。
根据美国农业部的数据,2018年 undocumented 农场工人的数量占41%,加利福尼亚州是人数最多的州。
美国移民理事会预计,美国GDP将缩减1.1万亿至1.7万亿美元。
保守派智库美国康帕斯呼吁实施“基于技能的移民政策”,并表示这需要“严厉的移民执法,以防止人们非法工作。他们的执法需要前瞻性地处理未来移民流入的问题,同时也要应对已经在这里的数以百万计的非法工人,”该机构在政策简报中写道。
在其政策优先事项中包括要求所有雇主强制使用E-Verify系统,以及对反复或故意违反规定的严厉刑事处罚;为在境内已居住较长时间的非法移民提供短期工作许可证,但要设定期限,规定其虽已长时间在美,但必须在何时离境;对于在美国居住时间最长的人,提供在缴纳高额罚款后获得永久合法身份的机会。
普林基表示,大规模驱逐计划的影响将是巨大的。“对于 undocumented 工人而言,自然存在问题,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因为他们是 undocumented 的。这并不简单。我会打赌,在某些地理区域,现场劳动力的至少一半是 undocumented 的。”
“如果你正在建造一个核设施或大学,你可能几乎没有在使用 undocumented 工人,因为那里有更高的监督水平,”普林基表示。“这些部门将会毫无障碍地继续前进。”他预计工会工人也会是如此。
但普林基表示,单家庭和多家庭住房建设将会受到重大影响。
“将会出现巨大的延误;一个平均18个月的项目可能需要五年才能完成,因为工人实在太少了,”普林基表示。他认为,这对住房市场将严重“瘫痪”。
“尽管前景黯淡,普林基却不认为大规模驱逐会发生。他说:“唐纳德·特朗普是一个开发商;他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有对经济造成严重影响,大规模驱逐是不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