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city-journal.org/article/maui-wildfires-recovery-rebuild-homes-businesses
自从一年半前山火席卷了夏威夷毛伊岛的历史城镇拉海纳以来，重建工作的进展一直缓慢，迄今为止仅重建了六座房屋——这仅仅是超过2000座被毁房屋中的六座。
恢复工作的缓慢原因何在？最初最大的障碍是清理 debris 和损失诉讼，直到上个月这两个问题才得以解决。美国陆军工程兵团于2月19日清理了最后一块土地，而夏威夷最高法院裁定，价值40亿美元的受害者和解案可以开始推进。
目前，主要的挑战是应对压倒性的许可制度，这一制度使得建设过程变得缓慢甚至完全禁止。地方政治的功能失常使得州和地方领导人无力采取紧急行动，以突破这一红色胶带。
在毛伊岛，建设者们面临着一个庞大的区域限制、用水规定、历史和环境保护要求的复杂网络，以及电力、管道、土方和车道工作的独立申请和时间表。地方许可办公室的人员配置不足，导致处理时间变得极其漫长。2024年9月的数据表明，县政府平均需要206天才能发放一份建筑许可证。通常情况下，从零开始建造一座房屋需要多份许可证。
毛伊县议会尝试通过在2024年2月通过的第21号法案加快许可进程，该法案设立了一个集中的灾后重建房屋的许可证。然而，即便是在县政府采取非常措施，于2024年4月开设专门的恢复许可中心——雇佣私人承包商来处理许可证时，审批仍耗时超过50天。这些房产中超过五年的仍需申请新许可证，且在记录中没有平面图的业主需要雇佣建筑师来绘制新的设计图。
进一步的许可救济又过了八个月。直到2024年10月，夏威夷州州长乔什·格林才发布了一项紧急豁免，免除了多户住宅项目的“特殊管理区”审查，这意味着533座房屋的许可有可能多出整整一年的时间。随后又经历了另一段长时间的停滞，直到上个月，毛伊市市长理查德·比森与州长格林合作，将SMA豁免扩大到103个受影响的商业物业。
一个仍未解决的问题是许多历史建筑在现代区划法下被认为是非法重建的。来自夏威夷草根研究所的政策研究员乔纳森·赫尔顿报告了一些例子，如创建于1823年的拉海纳怀欧拉教堂。这座教堂位于1960年代被规划为仅限住宅的地块中。虽然教堂当时获得了豁免，但由于会众已满一年没有举行集会，该豁免已失效。上个月，毛伊县议会推进了第105号法案，计划豁免怀欧拉教堂等历史建筑的区域限制。该法案预计将在本周通过。
与加州最近的灾后响应相比，这些豁免显得极其滞后。在洛杉矶山火爆发一周后，加州州长加文·纽森便免除了所有重建项目的加州环保质量法和海岸水域法审查，并指示州政府找出加快许可的方式。
这些漫长的延误是毛伊岛政治功能失常的结果。毛伊岛居民长期以来对自己的领导人感到愤怒，因为他们让住房价格在过去20年内上涨了四倍。问题并不复杂：敌对的监管环境使得住房建设未能跟上人口增长的步伐。能够建造的房屋通常是大型度假物业，因为这些项目才能取得盈利。
毛伊县议会共有九个席位，议席以五比四的比例分为两个对立的阵营。一方希望保持毛伊的乡村特征，并对外来者保持封闭，后果自负。另一方则意识到，允许奢华旅游是快速扩张经济和支付公共服务的最佳途径。
紧凑的选举边际阻碍了大胆行动。最近一次的选举上，现任议员、自称“建筑商”的汤姆·库克以超过52000张选票中仅97票的差距赢得席位。
火灾发生后，政治分歧更加严重。除了寻求网络名声的激进活动家在公共会议上引发争议外，一些极端议员还称赞支持建造的同事为“殖民者”，公开质疑如果违反促进住房建设的夏威夷州法律将会发生什么，并呼吁与美国脱离。岛上的政治笼罩着阴谋和不信任的气氛。
这种两极分化源于毛伊县复杂的政治地理，导致居民对“外部人士”产生相互重叠的不信任。一些居民对美国联邦政府在1898年吞并夏威夷的行为感到愤怒，而许多人甚至对州政府表示不信任。由于70％的夏威夷人口居住在瓦胡岛，毛伊岛居民仅占10％，他们常常感到州决策没有考虑到他们的需求。
毛伊县还治理着两个更小的岛屿，兰艾岛和摩洛凯岛。大多数居民生活在毛伊岛。然而，兰艾岛上有2％的人口居住，其中甲骨文创始人拉里·埃里森拥有98％的土地，主要用于酒店和度假村，摩洛凯岛则只有5％的人口，反对旅游业，仅能以螺旋桨飞机抵达。县议会的九个席位中有两个是为这些有不同需求的居民保留的。
即便在毛伊岛内部也存在严重的分歧。西毛伊和东毛伊之间相隔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拥有着不同的地方身份。同时，他们在县议会中也有自己的指定席位。社会和种族分歧进一步增加这样的复杂性：毛伊岛上有低收入居民、富裕的遗产基金投资者和退休人员、土著夏威夷人以及日裔甘蔗种植工人的后代等。
这些地方动态让格林州长不敢采取激进行动。怀疑的居民将他最初承诺迅速重建拉海纳的言论解读为开发历史小镇使“外部”开发者获利的阴谋。他因此保持了克制。甚至比森市长也避免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或请求国家强有力的协助，以免看起来像是一个外来者强加条件于西毛伊。
这些问题并非毛伊岛所特有。在美国各地的火灾后恢复工作中，地方政治功能失常依然显现。尽管加州在洛杉矶迅速发放环境审查豁免做得很好，但它现在至少有九个灾后恢复组织未能有效协调。洛杉矶的去中心化地方政治历史也同样重新显现。
毛伊岛目前面临两个重大问题。第一个是如何减缓未来的山火。如今，西毛伊的电力线路仍然暴露在干燥的杂草上，许多人在思考谁来支付将这些线路埋入地下的费用。此外，谁来管理杂草？县政府人手不足，而岛上的住房危机使其难以吸引合格工人。夏威夷的工会长期以来阻止毛伊公职人员发布私营合同，甚至在薪酬上推出差别薪资。或许此次火灾的教训会促使居民支持非常措施。
另一个重大问题则是如何——或是否——发展毛伊岛经济。最快的增长路径是通过简化住房建筑的流程来缓解住房危机。该岛急需更新区域划定和简化许可程序。通过简化或增加工作人员来加速准许，如同灾后救助行动所证明的那样，都是可行的手段。但许多人反对此次增长。县不仅抵制更新区域划定已有65年，而且增加了更多的监管和审查层级。
综上所述，人们也许可以理解当地的阴谋和不信任感。这种状况是由疏忽和设计共同形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