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历史:悼念杜瓦米什河的消逝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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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0年代初期,卡里·辛姆森首次听到了关于一处墓地的传言。

在乔治城宁静而舒适的酒吧和老居民聚集的地方,流传着这样的故事:这个地方曾经存在,但后来所有尸体都被挖掘出来,灰烬被倾倒进附近的杜瓦米什河。

身为本地环保顾问、制片人和混合媒体艺术家的辛姆森,被这些故事所吸引。

她花了多年时间制作乔治城年度鬼故事历史之旅,而这个神秘的墓地则本该成为完美的补充。然而,直到2022年,她才开始深入研究墓地,缘由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艾尔克·霍陶拉是一位电影制片人、表演者和视觉人类学家。

在2022年,她着手研究杜瓦米什河面临的挑战,这条常常被遗忘的水道曾是丰富湿地的栖息地,而如今则成了超级基金地点。

她的项目将她与辛姆森联系起来,后者正在帮助组织一场通过皮划艇进行的垃圾清理活动。这对搭档在水上出行,立刻因对墓地和鬼故事的共同热爱而产生了共鸣。

“即使在疫情最黑暗、最愚蠢的日子里,我们也通过坟墓和清理垃圾找到了快乐。”辛姆森说道。

今天,辛姆森和霍陶拉共同制作并主持了名为《无形历史》的播客,专注于那些鲜有报道的本地故事。

最近的嘉宾包括温莎·布罗瑟斯(Cynthia Brothers)和塔哈·埃布拉希米(Taha Ebrahimi),后者是《西雅图街树》一书的作者。但第一季则专注于乔治城的那处墓地,结果发现,这个所谓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辛姆森在一张1905年的乔治城地图上展示了旧的贫民墓地位置。

老居民们没有说错:这个社区确实存在一处墓地(不仅仅是由于I-5将其与乔治城隔开而充满奇异传说的科美特公墓)。

杜瓦米什墓地成立于19世纪70年代,作为金县的贫民墓地,埋葬那些贫困或无人认领的死者。

墓地位于科尔森南街和东边缘道南两条街道的西南方,正是现在西雅图锅炉厂的所在。

它被称作“一处不幸者的埋葬地”,据《西雅图时报》在1904年所述,墓地是一片大型、杂草丛生的“死亡之城”。

根据辛姆森和霍陶拉的说法,通常有两种方式导致一个人最终被送到贫民墓地。

一种是死于金县贫农农场,这里毗邻墓地。

该农场成立于1877年,位于现在的南西雅图学院乔治城校园所在的位置。

如果在19世纪晚期,你太贫穷或疾病缠身,无法照顾自己,那么县里就会把你送到这里。

另一个通向墓地的途径,是在附近的金县医院及肺结核疗养院去世。

这些并不是通往墓地的唯一路径。“如果你在城中间昏倒,而且没有身份证明,”霍陶拉在一次三月初的Zoom通话中告诉我,“那么贫民墓地可能就是你的最后归宿。”

同样的情况适用于那些无人来认领尸体的人,或者无论死者如何,无法支付葬礼费用的人。

当地殡仪馆处理尸体的速度快——通常无人认领的尸体在两到三天内就会被送去贫民墓地。

这意味着各类人都有可能被安葬在这处孤独、风大的土地上。

霍陶拉描述了一个案例:一名海军士兵的朋友试图在他错误被埋后前来挖掘他的尸体。“我们必须考虑到当时信息如何传播,”她说道,“当时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告诉大家,‘某某人没有来吃晚饭。’”

他们的播客讲述了在贫民墓地埋葬的一些故事,包括一个曾经被奴役的名为詹姆斯·卡特的人,以及被称为“太平洋西北的杰西·詹姆斯”的托马斯·布兰克。

而在贫民墓地里,少数可以找到一类人:女性。

这个地方因当时对穷人的污名化而饱受负担,以至于社区常常筹集资金让女性和儿童葬在其他地方。

杜瓦米什墓地不满50年便停用,也没有被替代。在1910年代初,金县开始修建杜瓦米什河的直线和加深工程,曾经分别通过约12条水道流淌的此河,按照计画将其改成更为直线及深的水道,沿岸的土地产权被认为要更为安全,更利于开发。

县里的规划者认为,墓地显然挡了他们的路。“从殖民者或父权主义者的角度来看,那片土地被认为是无用的。”辛姆森说。

县委员会制订了计划,要求将墓地内的3260具尸体挖掘并火化。在给乔治城殡葬商C.E.诺伊斯的工作下,仅剩39天的时间来完成此项工作,然后就要开始疏浚工程。

因为时间紧迫,火化工作的速度是每天烧掉约85具尸体,而火化设备每次只能处理约4具。

本应逐一火化尸体,将其所产生的残骸放在独立的骨灰罐中,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项调查显示,州审计员发现尸体被集体火化,骨灰经常混合,且在火化炉地面混合后,才仓促地装入骨灰罐中。

随后的大陪审团调查确认了这一发现,指出这些标记为单独的骨灰罐不过是虚构。而骨灰的去向令人“难以理解”,正如州审计员所说。然而调查没有带来任何惩罚或行动。

之后,骨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确切知道它们的去向,但辛姆森和霍陶拉认为,它们可能被洒在了土豆田里,或者,是的,被倾倒在河里。

“我们没有找到证据表明县里为未来的贫民墓地划拨了其他任何土地,而据我们所知,骨灰没有被重新安放在其他地方,”辛姆森表示。

虽然这或许看似只是一个来自更落后时代的悲伤故事,但辛姆森和霍陶拉将其与当今城市和县所面临的问题联系在一起。“我们想建立的联系是,今天在金县,许多隐蔽的、生活在边缘的人们,正在死去,尤其是如今的药物过量。”霍陶拉表示。

这对搭档最近参加了由“黑衣女性”组织的每月静默见证守夜活动,该组织致力于纪念在金县户外、公共场所或因暴力而去世的无家可归者。在今年3月的守夜上,共有25位在此情况下逝世的人被铭记。(尽管该县如今已没有贫民墓地,但金县无主遗体计划如今仍然以特别的仪式埋葬那些无人认领或没有能力葬礼的人,每隔几年在雷顿的圣奥利弗墓地进行。)

最终,辛姆森和霍陶拉希望在曾经的贫民墓地旧址上建立某种纪念碑。

这可能仅仅是一个碑铭,也可能是一项使用增强现实的高科技项目。

甚至可能涉及改善河边的街道,创建一个提供支持服务的社区空间。“也许这就是最好地尊重这些处于边缘的人的方式,”霍陶拉说。

部分挑战在于如何纪念那些没有名字的人——杜瓦米什墓地的3260具尸体中,只有855具有名字,这是因为1910年左右的一场野火摧毁了许多墓地的标记。

这对搭档表示,欢迎公众向他们提出有关纪念碑创意的想法。

与此同时,他们计划在5月2日和3日进行一次相关地点的沉浸式步行游。

尽管在截稿时细节尚在确认中,但这次游览可能会包括贫农农场、火化场以及贫民墓地的旧址,并结合戏剧和视听元素。

他们的目标始终是人性化,他们说:“这些是3260个母亲、女儿、父亲、兄弟、姐妹的人。”霍陶拉指出。

《无形历史》将在5月2日至3日晚上6:30举办“消逝的”贫民墓地沉浸式步行游。

可在此处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