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简·李去世:华裔女性企业家与文化推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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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简·李于12月19日去世,享年88岁,她是一位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家企业在她青少年时期将中国外卖引入了波特兰,同时也是俄勒冈州华人历史、文化和美食的积极倡导者。

1979年,李女士在45岁时出人意料地完全接管了家族企业,当时她已经有三个孩子。她的丈夫弗雷德·李在25年的婚姻中因心脏病发作去世。当时,家族企业已经发展到包括一个亚洲进出口公司。

作为食品服务销售行业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李女士打破了性别障碍,她证明了女性能够在该行业取得成功,并与赛斯科和莎弗威等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1993年赢得了俄勒冈州立大学家庭小企业奖。

“作为一名女性在一个非常男性化的行业中工作确实是个挑战,”长期好友格洛丽亚·李说。“她不得不面对大量的种族歧视,但这从未阻止过她。”

贝蒂·简·李出生并成长于波特兰,出生时名为贝蒂·简·陈,她的父母是著名的派阁餐厅的创始人,餐厅位于好莱坞区。李女士的母亲弗朗西斯·科·陈出生于俄勒冈州的达拉斯,而她的父亲伦兰·陈则在中国广东省来到美国,作为“纸儿子”移民。

“纸儿子”一词是指在中国排斥法期间以假身份来美的移民。李女士5岁时,始建于1939年的派阁餐厅被《俄勒冈人报》描述为该州首个专门设计为中餐馆的建筑。当李女士父母的生意扩展到陈记进出口公司时,李家又创造了另一个第一。1949年,该餐厅成为波特兰首家专门为家庭外送准备食物的餐厅。

如今,派阁餐厅已成为钥匙银行,但陈记进出口在李家卖掉餐厅后仍然在,现由新装修的业主经营。李女士在童年时代就在父母的餐厅里工作,在1952年从格兰特高中的毕业生中毕业,距离1882年通过的制华法案的废除仅9年,该法案试图遏制华人劳工的到来,当时根据美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1870年华人占俄勒冈州总人口的近4%。

在格兰特高中,李女士是2000名学生中仅有的两名非白人学生之一。根据在俄勒冈历史学会档案中的口述历史,她的父母不得不上诉以便能在东北舒勒街找房子。

由于她的父母将餐厅的业务从餐饮扩大到陈氏进出口,向其他餐厅销售亚洲食品,他们鼓励李女士上大学,这在当时是一种前卫的做法。她在俄勒冈大学学习商业,但因种族原因遭到姐妹会的拒绝。

她于1954年与弗雷德·李结婚,两人在格兰特时相识于华人女子青年会的舞会。李女士比弗雷德小七岁,他是本森高中的毕业生,曾担任美国邮政服务的客户服务代表。李女士于1965年加入父母的生意,而她的丈夫九年后才加入。

夫君于1979年去世,李女士在此时完全掌控了公司,并以她已故丈夫的名义设立了一个为波特兰华裔学生提供的大学奖学金。

当时,《俄勒冈人报》估计波特兰有5000至6000名华裔美国人。朋友们表示,李女士灵活地应对着家业、家庭和社会服务。“她有三个孩子要抚养,她知道自己要么做到,要么就没希望。”她的朋友格洛丽亚如是评价。

贝蒂·简·李在商业和社区服务方面成功地找到了平衡。她帮助说服莎弗威超市在俄勒冈州销售准备好的中国菜,并还对工作人员进行培训。与数十位华裔公民联盟成员一起,她还印刷了一本粤菜食谱《中式美食》,该书在2022年进行了第八次印刷。

她的已故丈夫在当地的华裔公民联盟中十分活跃,这个全国性组织致力于通过奖学金和项目支持华裔美国人。李女士在其生前并没有参与该组织,因为该组织在1977年之前不允许女性加入,但她后来成为该组织的一名杰出成员。

李女士帮助组织当地华人餐厅的募捐,支持青少年体育项目以及以她丈夫命名的奖学金。作为一名狂热的篮球迷,她还帮助管理联盟的篮球项目。

她最终成为该组织的区域执行官,并在如今的兰苏中国花园董事会中担任职务,同时也是前波特兰市长维拉·卡茨的圆桌会议成员。她在波特兰中国博物馆担任导游,也帮助翻译注册投票的华裔美国人的相关材料,指导他们了解流程并告知他们相关问题。

“她最骄傲的是能够用自己的声音让事情发生。”格洛丽亚·李说。贝蒂·简·李游说俄勒冈州的中国历史纳入州的社会研究课程中,这是2017年通过的少数族裔研究法案的一部分,该法案要求俄勒冈州的K-12公立学校教授多元群体的历史。

她还通过华裔公民联盟筹集资金,为老城的一块纪念牌提供资金,以纪念波特兰早期华人移民的贡献。她一直担任该组织的西北地区主任,直到她的晚年。

她的幼女,雷安·博奈特表示,母亲鼓励别人追求重要的事业,信任自己的直觉,永不放弃。“这正是她的生活态度。”博奈特说。

博奈特还表示,母亲因社区服务获得了众多奖项,包括十月的白玫瑰奖。她擅长团结人,将志愿者融入友谊,同时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激励他人。

无论获得何种级别的认可,母亲始终保持谦逊。“我希望我的女儿们能记住这一点。”她说。“这并不总是与获得闪亮的金星或奖杯有关,而是与如何触动他人的生活息息相关,而她确实做到了。”

李女士于2000年被诊断出甲状腺癌。2018年,医生发现她患有子宫内膜癌,而仅两年后,她又被确诊为白血病。即使在最糟糕的状态下,她也保持着独立性,例如自己使用Instacart购买食品。

波特兰平权和人权办公室主任丽莎·沃特森形容李女士是一位坚定的领导者,她的慈爱本性帮助塑造了沃特森追求社会正义事业的决定。这两人在李女士担任董事会成员期间共同在兰苏花园工作过。

“我认为每位认识她的女性都受到了她同时展现坚强与温柔的能力的影响,”沃特森说。“她有很多力量,但她并不需要去施加。这正是她的本质,也是她受到尊重的原因。”

李女士的家人包括:她的女儿博奈特、另外两个孩子—格雷格·李与凯斯·李,以及七个孙子和两个曾孙,一位姐妹和一位侄子。